他想着,这一瞬,竟忘了身上的痛楚。
很快,拂衣端着熬好的解毒药汤进来,沈妙言接过,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君天澜唇边,可他因为痛苦而紧咬牙关,黑褐色汤药顺着唇角滑落进了枕头里。
她怔了怔,偏头望向拂衣,拂衣试探着道:“不如,小姐用嘴喂?”
她的脸颊泛起两朵红云,像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紧忙抱着托盘后退几步,“那什么,素问那边还在熬药,奴婢过去瞧瞧。”
说罢,飞快跑走,还不忘给两人掩上隔扇。
沈妙言为难地咬住唇瓣。
她皱着小眉毛,盯向君天澜,即便昏迷过去,他也还是很好看。
君天澜自然晓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压抑着痛楚,内心隐隐有一丝期待,这小丫头,会用嘴喂他喝药吗?
寂静的寝屋里,沈妙言似是终于下定决心,喝了口解毒汤药,刚要送到君天澜嘴边,突然“噗”的一声,将汤药喷了君天澜满脸。
“好苦!”
小脸皱巴成一团,她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药汁,为难地盯着手中药碗,素问也真是,怎么不放点冰糖……
她将药碗搁到床头,去东隔间寻了一袋冰糖,自己含了一颗,正要将剩下的倒进药碗,又怕影响了药性,想想还是没放进去。
而君天澜听着她的动静,满脸都是黑线。
过了会儿,沈妙言终于鼓起勇气,又喝了口药汁。
可还未凑到君天澜唇边,她实在是忍不住,再度喷到了君天澜脸上。
君天澜眉头皱得更狠,这不知情的,还以为将药汁喷到他脸上,便是解毒了!
这该死的小丫头,等他恢复,定要她好看。
如此反复了三四次,一碗药差不多被她吐掉一半,
沈妙言一张小脸青白交加,这药里也不知放了些什么,苦到人心肝里去了,搅得人五脏六腑都抽搐起来。
她强忍住作呕的冲动,捏住鼻子闭上双眼,含了一口药,俯身凑到君天澜唇边。
因为闭着眼睛的缘故,她没瞧见君天澜已经睁开了双眼。
君天澜用内力生生将毒药逼到心室一角,盯着面前放大的包子脸,眼见着她双眉紧锁又要吐出来,大掌握住她的脸颊,直接将她按到自己唇上。
沈妙言倏地睁大眼睛,那药已经尽数落进君天澜口中。
而他似乎并不嫌这药苦,一双凤眸,只静静注视着她。
她趴在他身上,双手抵着他灼热的胸膛,这姿势,怎么看这么暧昧。
她眨巴眨巴圆眼睛,一时之间,忘记了起身。
君天澜将药喝下,不知是因为这小丫头吃了冰糖的缘故,还是因为其他,这药并没有想象中苦,反倒藏着甜丝丝的滋味儿。
很好喝。
他想着,按着她的小脑袋,忘了松手。
沈妙言被他这样目光灼灼的盯着,脸蛋红扑扑的,抵着他的胸膛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国师,你醒了呀。”
“嗯。”他声音沙哑低沉,仍旧盯着她不放。
沈妙言半垂下小脸,咬了咬唇瓣,“刚刚是因为解毒汤药喂不进去,所以我才……”
君天澜面无表情。
寝屋中寂静片刻,沈妙言舀了一勺药,小心翼翼送到他唇边:“国师,吃药。”
君天澜张开口,将那药咽了下去,目光却只盯着她。
没有这小丫头亲口喂,这药忒苦了些。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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