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上座的男人语气越发冰冷:“拿戒尺来。”
她心中害怕,紧忙将双手握成拳头,连连往后退:“君天澜,你不要欺人太甚!”
可这里,到底是君天澜的地盘。
在座宾客,早被太子这些时日的手段震慑,哪里敢为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求情,只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把自己当成萝卜白菜坐那儿一动不动。
那两名侍女都是会功夫的,制住沈妙言,强迫她摊开右手板心。
小姑娘挣扎不过,眼见着那人拿了戒尺缓步走下台阶,吓得花容失色,唇上的胭脂都白了:“君天澜,你不能打我!我又没使你家银子!你别过来!”
她怕极了被戒尺打,竟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君天澜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知道怕了?”
她不语,只是一个劲儿地哭。
“还挑食吗?”男人冷声。
沈妙言拨浪鼓般摇头,哭得鼻尖儿也红了。
君天澜唇角噙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淡淡道:“还敢拿金银财宝去戏弄下人吗?”
小姑娘拼命摇头,因为怕那戒尺,藏在裙子底下的双腿都软得不行,几乎是被那两名侍女架着才勉强站稳。
男人挑眉:“还要耗重金挖那劳什子的酒池吗?”
回答他的仍是哭泣和摇头。
“说话。”他加重音调。
小姑娘心中又委屈,又怕被戒尺打,直哭得双眼通红:“不挖了……不挖了……”
君天澜心满意足,高高抬起戒尺,小姑娘余光瞧见,顿时要死要活般地惨叫。
可那戒尺,却只是轻轻落在她的手板心。
君天澜叹息一声,在众人惊诧的视线里,捧起她圆润饱满的脸儿,用帕子为她仔细将泪水擦干净:“是孤没教好你。”
他用四年多的时间将她调教出来,自以为教得好,却抵不过君舒影用半个月时间带她穷奢极欲,养出来的娇蛮任性。
沈妙言怕他入骨,双手紧紧揪着裙摆,不敢乱动,任由他为她拭去泪水。
君天澜察觉到她的害怕,心中难受得紧,面上却仍旧冷峻,缓缓放下手,只凝视她不语。
她比在他身边时,更胖了,可见吃得好睡得香。
离开他,她就这样快活吗?
薄唇翕动,他犹豫半晌,终是轻声问出了口:“你……还要回宣王府吗?”
沈妙言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胸膛,试探道:“你能放我回去吗?”
君天澜强忍住心中痛意,语带认真,“只要你想,我就放你走。”
好在……
她刚刚露出了守宫砂,君舒影应当没有与她发生什么。
她若喜欢住在宣王府,他由她住就是,大不了,他派人进宣王府看顾着些。
沈妙言垂下脑袋,当众朝他屈膝行礼:“多谢太子成全。”
说罢,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君天澜盯着她的背影,垂下的眼睫遮掩住了暗红色瞳眸中的悲伤,大步离席。
这宴会再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薛宝璋兴致缺缺地让散了席。
东流院小书房,君天澜坐在圈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少女。
素问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可见在牢里被关了很长时间。
――
如果妙妙十二岁时,遇上的人是君舒影,会被养成什么样……
脑补了一下,那画面太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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