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钧面露追忆,唏嘘又伤感的缓缓站起身来。
语调也不再冷酷,转而用规劝的语气道:“老段,记得你好像比我还大三岁,对吧?”
段天雄木然点头。
“段哥,请吧!”
这是相识三十年来,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第一次以兄弟口吻相称。
段天雄既恍惚,又悲愤。
但最终还是不得不端起茶几的毒酒,一饮而尽。
沈万钧全程无语。
漠然俯视,直至段天雄咽气。
“检查一下!”
偏了个头。
一位站在包厢门口的沈家弟子立刻上前,从呼吸到心跳、颈动脉,全方位仔细检查后,确定道:“已经咽气!”
“通知他家属来领尸体,他的位置,暂时由那个李疯子暂代,其他的一切照常。”
沈万钧言简意赅的抛下嘱咐,便快步离开。
这场宁江地下近二十年来,最大的代理人更换,就在这样轻描淡写间完成了。
这既昭示了沈家对宁江的绝对掌控。
同时,也代表了沈家对陈凡深深的忌惮。
回到沈家祖宅。
沈万钧第一时间去面见父亲,并将整个过程,细致进行了汇报。
“你心中有怒?”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亲手送段天雄上路,我怎能心中没有一点波澜?”沈万钧坦诚表露真情。
最后时刻,那一声‘段哥’,还真不是演技大爆发。
是他真的为亲手终结这场近三十年相识交情,画上句号的真心悲痛。
“那你不要愤怒太早,咱家危机可还远远没有解除。”
沈荣明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浑浊双眼中,透射出洞穿世事的锐利与精明道:“陈凡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岂会罢休?”
“爸……我是这么想的,实在不行,咱们要不和曹家接触一下?”
“呵呵!”
沈荣明嗤之以鼻道:“你猜为什么曹家迟迟没有去动手?和曹家结盟,咱们也配?八成会被人家当成炮灰顶在最前面。”
这样的话,武盟肯定不行。
除非陈凡真对曹家动手。
否则武盟那懒散的行事作风,可不会提前保护沈家。
“重阳叔他……”
“重阳那人情,用一分少一分,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用。”
沈荣明皱眉道:“虽然我不知道陈凡到底在惦记什么,但思来想去,恐怕也就重阳送回来那几件宝贝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钱?
实话说,陈凡大概率比沈家更富。
女人?
上次车站迎接,沈万钧带着一群沈家还没对象的大小莺莺燕燕去迎接,陈凡可曾正眼瞧她们?
武功秘籍就更开玩笑了。
沈家三百多年来,家族志上记载,除了沈重阳这个变数,根本没有诞生过一位大宗师。
这证明沈家的武道传承,至少对于冲击大宗师之境,毫无用处。
至于沈重阳,他八岁那年就和母亲被赶出沈家了,他的武功和沈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怎么办?”
沈万钧愁眉紧锁,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容我想想!”
沈荣明示意自己要好好思考一番。
见状,沈万钧只能转身离开。
这个下午,沈荣明绞尽脑汁,却毫无良策应对。
反倒是在日头偏西之时。
一则劲爆大新闻,骤然传来。
“爸,陈凡要和曹家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