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昶表情古怪,一声不吭。
哲布谢过时候,又客气站起来,朝陈宗昶和陈萧行礼。
“既如此,那小王就先告辞了。”
陈宗昶看着他手上的信,其实很想知道自家姑娘写了什么,但又不好当庭发问,只得咽下那股子怪怪的涩味,勉强笑着同陈萧一起将哲布亲王送出府。
“王爷慢行。”
“国公爷不必远送。”
几个人气氛尴尬地寒喧着,看到哲布上马离去,陈宗昶终于松了口气,正想回去好好审问女儿,突见哲布骑马折回,手握马鞭朝他拱手。
“国公爷,小王改日再依照大晏礼数登门向陈小姐提亲。”
陈宗昶:“……”
对这门亲事他以前是一百个不满意,见到哲布后,一百变成了五十,可心里的成见并没有完全放下。偏生比文招亲,女儿又选了人家,这让他骑虎难下,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好在,哲布并不在意,说罢便打马离去了。
陈宗昶叹息一声,拉下脸,叫陈萧,“随我去问问你那个不省心的妹妹,这小子究竟是写了个多了不起的答案。”
陈萧看他一眼,声音微低:“若是妹妹心意,父亲便成全了吧。”
“哼!哈拉和林如此之远,休想!”
……
初十日,大雪初霁,陈红玉晨起便叫府上小厮套了马车,带上丫头青红,准备去良医堂。
时雍在那里等她。
今日是她去药堂复诊的日子。
在府中休养了这么久,她自觉身子已是大好,但腹中胎儿在她心中,已是宝贵之际,时雍告诉她,隔半月去复诊,陈红玉自是照办。
马车驶出国公府,一路往良医堂,摇摇晃晃。
陈红玉这两日很是困顿,撑着额头,便打起盹儿来。中途马车好似停了一下,迷迷糊糊中,只察觉到有人拿了一条毯子搭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睁开眼睛,打个呵欠,问了一句。
“青红,还有多久?”
“快了。”男人的声音突然伟入耳朵。
陈红玉激灵灵醒来,抬头看到哲布的脸,脊背一寒,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然后脸颊以看得见的速度烧得通红。
“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王不请自来,唐突了。”哲布往后退开半尺,沉吟一下又道:“只是陈小姐信中说,要待国公爷应下婚事后,方便再见。小王实在等不得,有些话要问小姐,只好得罪。”
话说得中听,可这男人一面致歉,一面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陈红玉腹诽着,有些不自在地红着脸。
“我的丫头呢?”
哲布道:“小姐放心。本王只是请她在外面等会儿。她很安全。”
陈红玉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撩开帘子一看,这是一条幽静的巷子,没有人烟。
车外有哲布的侍卫,青红正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陈红玉瞪她一眼,放下帘子看向哲布。
“王爷此番作为,倘若被人看见,只要又要无端引来口舌。”
哲布软下声音,“本王也是担心小姐安危,这才出此下策。”
“安危?”陈红玉不解地看他。
哲布的视线移到她的小腹,神色莫名变得温柔起来。
“那夜的事,我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