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辰赞许地看了看沈书琪,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却有这等见识,不由多问了一句:“书琪,若将来生命与大义要你选其一,你又当如何做呢?”
静习斋里一片寂静,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沈书琪。他的小脸涨得通红,良久,才说道:“学生自然遵从圣人教诲,舍生而取义!”
思芸听着他这么认真、这么坚定地吐出这句话来,突然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强烈拨动起来一般。仿佛觉得像沈书琪这样的人,若是说出口的话,便一定会做到的。
这么一晃神,宋夫子便瞧见了,吟吟笑着指着思芸说:“六姑娘不妨也说说。”
唐思芸站起了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夫子,芸儿不懂那许多大道理,倒是从前听姨娘讲过前朝一个将军的故事。她说那位将军战功赫赫,是前朝的上将军,可是后来京都被蛮人攻陷,他也一起被俘了,蛮人王上许了他许多金银珠宝、美女舞姬,还要封他一个更大的官做。可是那个将军都没有同意,最后被万箭穿心,死在了荒漠之中。先生,那将军这么有骨气,便是这话里说的舍生而取义的意思吧?”
唐思芸所说的前朝将军李文夫那是家喻户晓的英雄,宋思辰满意地抚了抚唐思芸的头笑道:“六姑娘悟得正是这个理儿,若我大齐朝也能人人如此,众志成城,其利断金,又何惧南夏那些小蛮子呢!”
这一堂课上得气氛颇是激昂,一节课下来,沈书玉身上的小薄衫子上都映出了浅浅的汗渍来,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觉得舒爽起来,拉着唐思芸说:“芸姐姐,好在刚才宋夫子没叫我起来说,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讲什么才好,只能同他两个大眼瞪小眼了。”
唐思芸瞅瞅坐在太师椅上休息的宋夫子,又瞅瞅身边这个笑得欢脱的沈书玉,揪了揪她的耳朵道:“依我看,你和夫子两个,他是小眼,你才是大眼!”
沈书玉正喝了一口水,噗嗤一声便喷了出来,笑着要过去挠唐思芸痒痒:“好你个芸姐姐,居然来笑话我,看我饶不饶你。”
唐思芸最是怕痒,被她咯吱地快笑得摔到了地上,又见宋夫子的眼光又要望过来,赶忙拽着沈书玉就往外走:“好妹妹,我讨饶还不行吗?对了,百芳园边上的池子里荷花开了,正是好看的时候,咱们一起看去吧。”
沈书玉一听有花看,顿时拍起手来:“好好好,带我去带我去!”
她朝屋里边招了招手,将沈书琪也一同喊了出来:“三哥哥,同我们一起去吧!”
沈书琪还没来得及答应呢,就被小妹一把拽着走了。
夏日的光线并没有那么强烈晒人,在湖面上反倒晕出些暖融融的光线出来。
池中的荷花娇艳欲滴,亭亭玉立犹如仙子。
那层层叠叠的荷叶亭亭如盖,青翠地令人看了便心醉神驰。
池中还有游鱼穿梭其间,煞是好看。
沈书玉和唐思芸两个就站在池塘边看着,还时不时扔两颗小石子下去逗弄那些抢食的小鱼。
突然间,“噗通”一声,有东西掉进了池塘里边,唐思芸不由喊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芸姐姐,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唐思芸摸了摸自己脖子,有些懊恼道:“都怨我,前几日便觉得这金锁片的搭扣有些松了,可一时却忘了叫人拿去修,这下可好……”唐思芸看着水面,哪里还找的见这金锁片的踪影啊。
沈书玉瞧她急成这样,不由拍着唐思芸的肩膀问道:“好姐姐,你先别急,这东西很要紧吗?”
唐思芸点了点头:“嗯,那是我姨娘临走前留给我的,让我好生保管着的。”
沈书玉“哎呀”了一声,正想说要不要派人过来寻,眼前一晃,却是自家哥哥已经挽起了裤脚跳下了池塘。
唐思芸愣愣看着书琪,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专心致志伸着手在下面摸索着。这金锁片是站在塘边掉的,池塘底下又都是淤泥,想来也不会跑远,应该就在这附近的。
沈书琪摸索了好一阵,好半晌功夫才从水里边捞出一个在阳光下熠熠生光的锁片来,交到唐思芸手中问:“可是这个?”
虽沾了淤泥,锁片却还是那锁片,唐思芸见沈书琪忙活了这大半日,头上都是汗水,衣服也都弄脏了,心里好生过意不去。
待到他上了岸,思芸本想说去五哥哥那儿换身干净衣服,水榭那边却传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由远至近飘来。
“原来你们几个在这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