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衍之所有这么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猜到姜亦琛不会对姜涞下狠手。
说到底,他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对彼此的了解,甚至对自己还要更深一些。
姜亦琛自然也知道他如此淡定的原因,无声地嗤笑着,“陆少,我劝你不要太天真。有很多意外,也许不在我能掌握的范围内,你这么拖延时间,只会对小生姜越发不利。”
他是在提醒男人,在姜家毕竟还是姜宗义做主。
如果惹怒了姜宗义,那么姜涞会隐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漆黑的眼眸徐徐眯起,陆时衍眼尾一挑,好似噙了笑意,“姜公子,天真的人是你。你以为你把传承和钥匙拿回去复命,姜宗义会放过姜涞吗?不可能。”
姜涞是命定的姜家继承人,对姜宗义来说,算是一颗不定时炸弹。
只要她还存在着,那么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最好的办法是将她彻底铲除,只有姜涞从这个世界永远地消失,才能一劳永逸,才能高枕无忧。
姜亦琛听完他的话,眼眸暗了暗。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好,说破了没有任何意义。
眉峰紧蹙,沉默了好片刻,姜亦琛才再次出声,“不管怎么样,传承和钥匙你必须留下。”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里把它们拿过去。”陆时衍对他的视线,抿了抿薄唇,眸色泠泠,“你这么尽心尽力地替姜宗义卖力,他也不会感激你。你应该很清楚,他收养的义子可不止你一个。只不过是因为你一不小心,正好是所有人当最优秀的一个。”
闻言,姜亦琛眼底的神色不由一僵,如同被戳到痛处。
是的,姜宗义当初收养的孤儿不止他一个。
他因为表现最优异,才被领回了姜家。
他很清楚姜宗义需要的是什么,不过这些都不足以改变姜宗义救了他的事实。
“那又如何?”姜亦琛抬了抬下巴,眼底是目空一切的傲然,“算他领养的人再多,也改变不了我是最优秀的事实。”
只有他会成为那个唯一有资格进入姜家的人,他早用实力说明了这一点。
陆时衍撩起唇角,似漫不经心地回道,“至少可以证明一点,在姜宗义的心里,所有的义子只不过是他的工具。”
姜宗义的妻子死得早,而他后来又被诊成终身都无法生育。
从那个时候起,他不停地收养孤儿,并且从当挑选出一部分天资高的男孩开始训练他们。
姜亦琛是所有孤儿当最令他满意的那一个,像是一件自己精雕细琢出来的工艺品,特别有成感。
姜亦琛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可是此刻当这个事实被赤果果的揭开,他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舒服。
只不过作为男人,自尊心作祟,他不允许自己在陆时衍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
他抬了抬眼皮,唇角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你呢?你跟我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当然有。”陆时衍不紧不慢地回话,眼角那颗泪痣在金色的阳光下,透出浓浓的蛊惑力,“在我父亲眼里,我是他的儿子,这一点,你不是也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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