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庄重的主殿,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后院。
这里宁寂幽远,树木郁郁葱葱,隔绝了前殿的喧闹,这里静谧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已经是初春的天气,山上气候宜人,连吹来的风都带着勃勃生机。
高大挺拔的男人,怀里抱着女儿出现在后院时,反倒成了一道风景线。
绕过曲折的长廊,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菩提树下的一位白须老者。
那老者穿着灰色僧袍,看起来精神矍铄,一派仙风道骨。
还没走近,就能感觉到他周身弥散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能让人心生敬畏。
陆时衍走到树下,对他微微颔首,“方丈大师。”
玄智面前的石桌上放着一副围棋,他右手执白子,左手执黑白,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
闻言,他将手中的一枚棋子落下,缓缓抬头朝他看了一眼,随即单手立在面前,对他行了个佛礼,“施主。”
陆时衍望着他,淡淡反问道,“大师,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有缘人?”
玄智对上他的视线,微笑着摇摇头,同时手往他怀中正在睡觉的小奶娃一指,“非也非也,有缘人乃是施主怀中的这位女娃娃。”
陆时衍神情微滞,“您的意思是说,有缘人是我女儿?”
“正是。”玄智点了点头,摸了摸长长的胡须,又接着道,“施主的女儿应该还没有起名字吧?”
陆时衍确实没有给女儿取好名字,陆定川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一直住院。
原本他是打算给重孙女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奈何身体欠佳,只得暂时搁浅。
玄智抬眼看了一下天空,雪白的胡须动了动,缓缓道,“砚磨清涧石,厨爨白云樵。就叫她砚白吧。”
“砚白?陆砚白。”陆时衍将她的名字低低念了两遍,眉宇间笑意浮动,“多谢大师。”
“不知道你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陆时衍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把女儿如今的身体状况简单地向他做了个说明。
玄智沉吟了片刻,对他道,“让我替她把把脉。”
陆时衍把女儿的手从婴儿毯中拿出来,玄智将右手三指搭在小家伙细嫩的小手腕处,几秒钟后,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个孩子身体确实内虚得厉害,恐怕不是一两剂药就能医好的。”
陆时衍听了这话,眉头蹙了蹙,紧接着追问道,“那么大师您可以什么别的办法?”
玄智点了点头,“办法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道陆施主舍不舍得。”
同样的话,姜亦琛也对他说过。
陆时衍只犹豫了半秒钟,便诚心道,“还请大师赐教。”
“把这孩子留在山上,我来亲自替她调理。”
陆时衍一怔,随即问道,“敢问大师需要调理多久?”
玄智再次摸了摸胡子,“少则三五年,多则一二十年,这个得看她自己,无法预测。”
三五年?
一二十年?
那么他岂不是得好多年都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陆时衍在心里纠结着,并没有立即做决定。
可是,若是不狠下心,女儿将来的身体如果像姜亦寒一样,那才是更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