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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末的塞外山岭还能看到冰雪,黄河仍然冰封,翻越乌鞘岭的时候,熊荆居然走下来担架,自己下地行走。并不是所有人都只荆不疾就是大敖,可当熊荆下了担架,有些晃动的行走时,全体楚卒一瞬间全部凝立。
君王就是君王,哪怕君王瘦骨嶙峋,摇摇欲坠,炮卒们仍然认出了这是他们的大敖。热泪突然盈眶,一些人看着熊荆更忍不住哭泣,大声悲哭起来。熊荆看着他们哭泣也怔住了,乌鞘岭陡峭,他不想炮卒那么辛苦可以。
“全卒皆有!”就在这陡峭的山路上,炮卒连长喊出了口令。“立——正!敬礼!”
一百四十名炮卒闻声仿佛检阅,他们马上立正,右手锤击的左胸,热血沸腾。
“不疾万岁!”连长举阆高声喊出熊荆现在的名字,炮卒虽有些惊讶,却毫不迟疑的跟着喊道:“万岁!万岁!不疾万岁!!”
称呼变化了,但呼喊气势与节奏和之前熊荆检阅时是一模一样的。炮卒都是小学优等生,入军校三年才正是毕业,言行举止都是标准的军人作风。本来以为西迁是比死还残酷的刑罚,可看到熊荆的那一刻起,他们又仿佛回到了寿郢,回到了楚军大营。
一百四十名炮卒在激动中呼喊,激动的熊荆想什么却凝噎住喉咙。他不知道该和这些人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给他们予他们希望。他只能尽量用目光触及他们,然后以军礼回礼,用最坚定无比的口吻说道:“楚国永不亡!”
熊荆原本是想给众人希望,可一句‘楚国永不亡’让所有人泣不成声。炮卒的呐喊惊动了更高处的尼阿卡斯和克里门尼德斯,他们转身往下看的时候,恰好看到所有楚卒再像熊荆敬礼。
“楚尼人……”克里门尼德斯指着下地走到的熊荆满脸惊讶,他记得突曾经说过,不疾要几个月伤口才能愈合。
“不疾可以行走,楚尼人正在为他欢呼。”粟特通事目放异彩,那一日手术他已知道不疾是谁。
尼阿卡斯锐利的感到平躺着的不疾和站立着的不疾是两个不同的人。平躺着的不疾脸色阴暗,心如死水,而站立着的不疾挺拔凌厉,从容自定。“他可真像一个国王。”他竟然下意识道出了实情。
“是楚尼贵族,真正的贵族。”克里门尼德斯纠正道。一看到熊荆就想到他被剖开的胸膛还有镶嵌在胸骨上的红宝石,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咸阳告诉他,楚尼医生已死了,那么他胸口的那些红宝石怎么办?克里门尼德斯因为这个疑问稍微走神,但他很快就将这个问题抛掷脑后,他道:“也许我们应该和他谈一谈。”
“谈一谈?”尼阿卡斯不明所以。
“我很担心他们会叛乱。”克里门尼德斯看着熊荆缓缓走过向他敬礼的炮卒,看到那些炮卒对熊荆无比的崇敬,他越来越有这样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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