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嫡不嫡,我只知道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弟弟。”谢九霄收敛笑意:“大哥总是分这般清,倒显得我们兄弟二人生分了。”
谢允谦沉默一瞬,说:“好,这件事暂且不说。”
谢允谦看了陆乘风一眼,说:“今日借着胡大人,锦衣卫才灰溜溜的走了,寻个机会你上胡府致谢。”
一提到胡荣,谢九霄情绪明显变得抗拒几分,可谢允谦说得在理,他无法反驳,只得应道:“我知道了。”
谢允谦顿了顿,又道:“韩家因为晚春楼的事,结亲是不可能了,施家那姑娘太过柔弱,确实不适合你,你若是不愿意这件事就再缓缓。”
谢九霄点着头不说话。
谢允谦这才看向一旁许久未说话的陆乘风,这是陆乘风到谢家这么久以来,谢允谦第一次认真瞧人,她沉默的立在谢九霄身侧,微垂着眼,遮住了所有神色,也敛起所有锋芒。
有些人只站在那里,便知是玉是瓦。谢允谦暗叹,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陆乘风人虽在谢府,可沁园上下乃至谢九霄没一人将其视为真正的下人,谢允谦更心知,此人日后不会拘于这小小园子内,她自有自己的路走。
谢允谦年长她几岁,淡笑着承了今日这份情,说:“多谢姑娘援手。”
若不是陆乘风开口,谢允谦是绝不敢提及胡府之事,胡荣此人顽固至极,想让他出言帮助谢九霄简直难如登天。
陆乘风微微颔首:“我应该做的。”
谢允谦没再说什么,望向厅外雨色,默立须臾,道:“这场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停……”
二人随他的话皆向外看去,一时无言。
回到沁园时,陆乘风将从小厨房取来的红豆糕掰碎喂着六月,窗外便是荷花池,六月捣蒜般吃着食,陆乘风低头看鸽子出神,屋外响起脚步声。
她回过头去,谢九霄丧着一张脸:“你看看,我好像又病了。”
陆乘风闻言起身,走到人跟前,昨夜谢九霄半边身子淋湿,他自小娇生惯养的,生病也不是不可能。
陆乘风探了探谢九霄额头,凝眉感受片刻,说:“没起热。”
谢九霄说:“……可是我觉得浑身没什么力气。”
陆乘风疑道:“刚刚在前厅不是还好好的?”
“可我就是觉得乏力难受。”
难道是风寒?
陆乘风道:“我去叫府上大夫来。”
“别。”谢九霄拦住她:“我昨日去晚春楼大哥刚刚就训斥了我,若是知晓我还因此事生病,估计又要惹他不高兴。”
陆乘风说:“我不是大夫,不会治病。”
谢九霄静静瞧着人不说话,却透露出一种我不管的意思来。
陆乘风叹息一声,说:“回榻上歇着,我想想法子。”
谢九霄依言回屋躺着,陆乘风倒了热茶先让他饮下,又问了具体症状,便匆匆出园子问府上大夫治疗风寒的药方,抓了药后命小厨房熬下,端进屋时谢九霄睡着了。
陆乘风将冒着热气的汤药放置一旁,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心底只觉得奇怪,按理来说谢九霄练武体魄应该不错才是,怎会淋淋雨就生病,倒比姑娘家还娇贵。
难不成是昨夜睡地板着了凉?
陆乘风摇了摇人,低声唤道:“少爷,喝药了,喝完药再睡。”
谢九霄低应一声,陆乘风见他转醒,俯身将枕抬高让他靠起,将碗凑近,谢九霄闭着眼刚抿一口,就抗拒皱眉:“……好苦!”
陆乘风哭笑不得,说:“这是药,又不是糖水,自然苦了。”
“加些蜂蜜,刚好前一阵十三从食坊买了罐野蜂蜜。”
陆乘风见他脸都被药苦得皱了起来,只得无奈放下碗,在屋内寻了一圈,谢九霄才想起来提醒道:“蜂蜜前几日好像被十三移到画房去了。”
陆乘风道:“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