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端来桌上的粥,喂他吃了小半碗,谢九霄光着脚坐在床边发呆,陆乘风想了片刻,还是道:“是人都会死,这是亘古不变的,阁老一生为朝廷庸庸碌碌半载,他这一走,说不定亦是一种解脱,反而是你,他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若是知道你如今这般消沉,只怕也不安息。”
谢九霄低着头不说话。
陆乘风向来不会安慰人,可见他一副天塌了的模样,轻声叹息走近,说:“谢九霄……”
有水渍滴落在地上,谢九霄肩膀一抽,后面的话陆乘风便再也顾不上了,她伸出手又收回手,半晌后那只手终究还是落在他背后轻拍了拍,她干巴巴道:“你……你别哭……”
谢九霄猛然抱着她的腰,整个人贴上腹部,陆乘风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腰断了,她僵硬着身子,谢九霄呜咽一声,难过得陆乘风不忍推开他。
算了……罢了……就让他哭这么一回吧。
十三进来的时候见着这么一副场景,险些魂飞,陆乘风镇定朝门外望去一眼,二人无声交流,下一刻十三退出门去。
他站在台阶上,幽幽叹了口气,望向天色,心底不知是什么感受。
这一段时间,发生太多太多事了。
谢益的丧礼办完后,谢允谦越发繁忙,自那日后谢允谦曾与谢九霄交谈过,只是谢九霄态度始终冷淡,而谢允谦除了家事外,刑部还有一堆公事,新皇未立,朝廷风雨飘摇,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谢九霄,以大局为重。
宿王与东宫的明争也随着老皇帝入皇陵后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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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杆金笔,下可斩文武臣,上可诛昏君,当初明德皇帝赐胡家此笔时,便是看中了胡老大人一生清廉刚正不阿。”
梧桐树下,青枫站得笔直。
陆乘风右手缓慢敲打着石桌,此刻天近黄昏,陆乘风目光散漫的盯着某一处,轻声说:“孟凡忠这一手算盘打得不错。”
青枫说:“当初城南大街遇刺一事,到如今终于有结论了。”
陆乘风笑着,语气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那惊心动魄的一夜,是孟凡忠一手安排,一来能得老皇帝器重信任,二来还能得百官赞赏,三嘛,便是为了今日,试问一个舍身救过先帝的朝廷大员说的话,会有多少重量?而救驾有功又让他如今的话添了可信度,锦衣卫明面上是皇帝管制,但孟凡忠暗地里早已认主,不过他既敢如此,那便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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