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清晨,点点露珠洒在娇嫩的花瓣上,像美人洗净胭脂,天生丽质,无比娇艳。幽幽的香气弥漫在春的和煦里。
沉寂的街道上,一瘦弱的身影负手独立,抬首望着前方不知思索着什么,晨光初照于身上,空静而美好。
阔别几日,很难想象,当冷玥再次看到“丞相府”三字的时。
吃上碗热饭,喝上口热汤,啜上盏香茶,睡上晚饱觉。
这简简单单的几字便是当下冷玥最想做的事情。
平平淡淡才是真,冷玥可谓是深有体会。
连日来,她是端茶倒水,陪吃陪玩。说不上无微不至,顾虑周全,也算得上是竭尽所能,有求必应。
但身累不如心累。
终日对着那张欠扁的脸说着违心的话,纵是她巧舌如簧,也是唇干口燥,疲惫不堪。
现终抵京,内心岂是一个‘欢’字了得。
衣角轻荡,这脚还没迈过门槛,就听管家和玉儿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公子,宫里来人了!”
嗯?前脚刚进门,这宫里的人就来了,连个喘息的机会也不给?
冷玥有些迟疑,但也只是一个瞬间,随即便同徐公公去了皇宫。
南国皇宫
缓步于石子之路,悠闲中带些散漫之意。
前次匆匆而至,未来得及欣赏这皇宫之景,此番一看,真是别样的尊贵奢华。
放眼而望,奇花异草,青葱朝气,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四面竹树环绕,若隐若现。庭院内假山临立,池水经过,清澈见底。古朴的红木长廊,九曲十折,幽长深邃。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脚步微行,便已恰然而至。
“丞相,到了。”徐公公微推门扇,待冷越进去了后,便一甩拂尘,飘扬而去。
这御书房给冷玥的印象就一个字:静。
空旷的屋子里静得出奇,唯有脚下发出‘哒哒’的声音,静得仿若九天之外,唯恐沾了人世的喧杂。
暗自打量着这御书房,环顾四周,竟无一个侍女,就连那狐狸也不见踪影。
又等了有好半会,闲得无聊,踱步走向一旁的书架。
这一看,不得了,这书架数量之多令人咋舌,抬眼望去,井然有序,一望无边,架上书籍,摆放整齐,次列分明。
随手取了本来,清澈的眼底映上了惊异,手中的兵书整洁如新,可翻开便知,这每一句话竟旁都做上了批注,字迹虽龙飞凤舞,却尽显豪放与霸气。
再细看这字里行间,条理清晰,思路阔达,直指要害,一点江山的豪迈之气尽览无余。不难看出,这字定是出自俊杰之手。
思此,再置身于这常人难以进入的御书房,心下便也知晓这字出自谁之手,不禁有些佩服起了南天傲。
“丞相看何书,竟如此入迷?”
慵懒的声音从冷玥身后传了来,吓得她一哆嗦,匆匆的转过身去,不想,却投入了一个微凉中带着些许清爽的怀中。
抬眼,浓眉斜插,紫眸风华,唇角轻扬,鬼斧神工般的面颊就这么映入了眼中,一瞬之间,万物失色。
惊觉自己的失神,飞快的推开了那醉人的怀抱,一抹酡红爬上了面颊,忙低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几日未见,丞相竟学会投怀送抱了!”南天傲看着那人局促的样子,心生揶揄之意,一向冷冽的画中竟带了少见笑意。
心中为自己所恼,说得话都有些不加思考了。
“皇上所言甚是。”
恼怒那人的讽笑,冷玥抬起头,明亮的双眸满是情真意切,口中也是字字如玑:“臣日夜挂念皇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听着谦逊,却明显是话里有话。
不予理会那刻意的虚伪,衣袂轻扬,优雅的步伐向一旁的文案走去。
冷玥紧跟过去,只见此时坐于文案后的南天傲竟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眼底尽是身为君主的凌厉和霸气。
屋内整个气势都被那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冷相,你如何看待西国太子来访之事?”
抬眼正对上南天傲询问的目光,心下一惊,忙将几日来发生的事回禀了上去,但这之中的某些事,她自然是略了去。
此番桃花一游,定不会如此简单。
“臣以为,此人做事谨慎,善于伪装,不可小视。”想起不显山不露水的西良爵,眸中染上了丝正色,声音也沉了下来。
哦?桌后那人握毛笔的手紧了紧。
这四国皆知西国太子西良爵胸无城府,放荡不羁,不务政事,流连山水之色,长年居于宫外,有时更是音讯全无。也是因此,喜欢独揽朝政的西国国主西霸天才立他为太子,既是巩固自己的权威,又能防止皇子间争权的厮杀。
可如今看来,这传言貌似有误啊!
轻薄的唇角微翘,飘逸得惊人,却又令人寒颤。
这狐狸怕是又算计起谁了吧!突然有些同情起那人。
“玖!”
放了冷越离去,狭长的紫眸倏地阴翳了下来,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冷冷开口。
眨眼间,一个黑影从暗处显现了出来,只见那人黑衣黑发,身上无一不是黑色,恭敬的跪在南天傲脚边。
“派些人手跟着西良爵,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是。”
那人领命,一闪身便无了踪迹,仿佛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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