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大人叫、小孩闹、对着阴人大营一方骂骂咧咧,如同赶集一样的现场中,一下子就安静了起来。
那是每一个人,都停下了原本正在进行的动作,竖起了耳朵默默地倾听着。
这样的一个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的一些时间。
因为这一首改编于现代位面,上一个世纪的五十年代,郭兰英老师经典作品的歌曲。
在旋律非常朗朗上口,歌词也是非常好记。
所以,当从蟠龙岗上的这一首奇怪的歌,在唱到了第三次后。
最先一个不过五六岁年纪,跟着他老母来给他老父亲送饭的小靓仔,在第四次开始唱起的时候,也是跟着唱了起来。
对比起蟠龙岗上那一个高亢的女声,小靓仔的歌声无疑是充满了稚气。
可偏偏这样一种满是稚气的歌声,同样是唱到了众人的心中,并且引发更多人想要跟着一起唱起的冲动。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其中唱了起来,让原本的独唱变成了一股大合唱。
不知道多少人,最先仅仅是微微嚅动着嘴巴,等到后面不知不觉之中,在他们自己都是惊讶的情况下。
已经是扯着嗓子,放声地大声唱了起来,
也是在唱起了这一首古怪歌曲后,一众百姓们惊讶地发现,这样一首歌中居然是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力量。
这一种他们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却是无比真实的力量。
让他们坚守在这里,围住了这些阴人洋鬼子的决心。
就好像他们在歌声中唱响那样,若是讲礼貌、懂礼数的客人上门,自然是‘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高低也要好好地招待一番。
若是如同这些阴人洋鬼子,豺狼一样地打上门来。
那么他们有着鸟枪、有着土炮,甚至仅仅只有着锄头和扁担在手,那也要将这些豺狼们打死。
而在城外十余万人合唱起来后,那一个震耳欲聋的歌声,可是响彻了方圆数十里的巨大一个范围。
在其中蕴含的莫名力量之下,听到了他们歌声的人员,有了一些不同的反应。
羊城中的百姓们,在经过了短暂的迟疑后,终于是跟着大声地唱了起来;让汇集起来的歌声更大,仿佛要直冲云霄一般。
爱新觉罗·奕山,杨芳、隆文,这些大人物们在歌声蕴含的莫名力量中,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恐惧、在颤抖。
除了嘴里疯狂地咒骂着,这些泥腿子们是不是疯掉了。
还有咒骂着余保纯这一个羊城知府,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样一点,没有其他任何一点的办法。
完全如同一条被链子锁住的疯狗,只能在无能地狂吠中。
至于被他们疯狂咒骂的余保纯,这一位大青尊贵的知府老爷,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况了。
在大合唱开始唱起,才是刚刚开始了一小会的时候。
已经是因为心中一个本能的恐惧,感到了情况非常不对劲的他,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向着身边一群正在高声唱起歌声的百姓冲了过去。
手舞足蹈之间,在嘴里大喊了起来:“闭嘴,统统都给我闭嘴。
我是羊城知府余保纯,我现在命令你们统统给我闭嘴,不准再唱了;不然我砍了他的脑袋。
不!我砍了他全家的脑袋。”
知府老爷眼前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一脸营养不良的菜色。
若是换成了平日,在余保纯的眼中完全是蝼蚁一般的人物;往往只要是亮出身份,这些人往往会是磕头如捣蒜,连话也是说不利索。
但是在今日,这些他眼中的蝼蚁嘴里高唱着歌,看向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其中一个汉子,仅仅是稍微抬起了手臂轻轻一推,这一位高高在上的知府老爷,就是被推翻在地。
这样一个结果,让那一位汉子心中诧异无比。
因为他之前从未想过,这些大青的官老爷们居然是那样脆弱。
少顷之后,失魂落魄的余保纯在跌跌撞撞之间,再一次找到何玉成,一把揪住了对方胸前的衣襟。
嘴里大吼着起来:“快、快,马上带着这些乱民们撤走,不然要出大事了。”
闻言之后,何玉成用着无比轻蔑的眼神,看着这一位大青的四品知府,指着身边正在大声歌唱的众人,问出了一句:
“余大人,你觉得这样一个时候,还有谁能带走他们?”
听到了这样一个说法后,余保纯终于是反应了过来,又或者说就是早就明白这样一点的他,终于是不得不接受了这样一个现实。
当即就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那是他在想到了因为此事,自己的前途一定是无比灰暗后,整个人像是被打断了脊梁一般没有了力气。
而在阴军的大营之中,查理·义律这一个自诩的大青通。
在耳边震耳欲聋的响亮歌声中,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陌生,终于是明白了这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