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燕云霆这么一说,刘博均的脸更黑了,他斜了一眼两个儒生:“真有此事?”
两个儒生赶紧低下头,牵强解释:“我们只是看那姑娘多才多艺,咱书院不是快要举办赏梅会了么?我们便想得是与那姑娘结交,请她来黄山书院献……献唱——”
“荒唐!风尘女子,岂可登堂入室?你当书院是什么地方!”刘博均拍桌大呵,吓得两个儒生赶紧下跪求饶:“学生知错了,甘愿接受老师责罚!”
刘博均严厉道:“《三礼部书》各罚抄十遍,三日亭午不准食,退下!”
“多谢老师责罚……”两个儒生俯身告退。
燕云霆心里有些慌了,刘博均的严教是天下出了名的,今日一见,不论威仪,谈吐,乃至相貌都深刻贴切。自己骂了刘博均的学生,他怕是也不会好生待见自己了。
坐在石桌前,一直没说话的便是儒宗第一剑,十大名剑排行第二的“国殇”持有者,黄山书院大当家魏瀛洲。
魏瀛洲身穿青色儒袍,嘴上两撇八字胡,虽已人到中年,却依旧风度翩翩,刚柔俊逸,他悠然地品尝着菜肴,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晓之以理却处之淡然。
知世故而不世故,身处世俗却不世俗,实乃真真正正的儒宗大贤。
燕云霆难得有看第一眼便佩服的人,魏瀛洲绝对是其中一个。
“燕兄,都是些未出茅庐的学生,得罪了你,还请见谅啊?”宇文长卿抱拳赔礼。
燕云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客栈内我也是冲动了,不该拔剑骂人,唉……我这臭脾气,有时候真难改得掉!”
“燕兄你也别愣着,快快入座,我与你介绍我的两位师哥。”宇文长卿邀请道。
燕云霆谦虚道:“我一介草莽,怎好意思与诸位儒宗贤能同座?”
“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还是说你看不起我们?”
宇文长卿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燕云霆也不敢客气,但多少还是有些拘束,眼前这几人可是名动天下大儒士,能与他们同席而食,难得,太难得了!
宇文长卿热情地与燕云霆介绍了魏瀛洲和刘博均,随后又隆重地介绍起燕云霆:“二位师哥,他便是我常与你们提及的,新任鬼谷子,照胆剑主,燕云霆。”
燕云霆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不过是个捡漏的无名小卒,暂时还配不上‘鬼谷子’的称呼。”
“谦虚是好事,太谦虚可就显得虚伪了,燕少侠年纪轻轻便能得到了苏震的认可,想来一定有惊人之处,我敬你一杯。”
刘博均端起酒杯,与燕云霆对饮。
魏瀛洲亲自替燕云霆满了一杯酒,只轻轻吐出四个字:“未来可期”,言毕,举杯再次共饮。
“燕兄,咱俩的话就随意了,”宇文长卿举杯饮尽,随后便笑道:“自去长安起,一定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实不相瞒,我就等着你来给我们讲故事嘞?”
燕云霆苦涩道:“的确有趣,有趣到我都成人人喊打的国贼了……”
“自古以来,能配得上‘国贼’二字者,不是枭雄便是权臣,这个称号,可不一般。”
“我倒希望它能一般些好。”
于是,燕云霆便就着酒局,与三人讲述此去长安所历经的种种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