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今夏毫不在乎,而是拎着药包直接进了伙房。
眼下离傍晚还早,她在小灶上给程长安煎着风寒药,在大灶上生着火,准备将今天的稻谷烘干。
虽然他们家淋雨的少,但要是再任其装在麻袋里,温热的稻谷在潮湿的环境下也会发芽。
原本还在想着怎么烘稻谷,但程老二和莫桂荣之前做的大簸箕便派上了用场。
程望远本来不想搭理林今夏,但今天的林今夏简直匪夷所思。
好好装着的稻谷,晒一晒就好,还在伙房里做样子给谁看?
真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休了她,所以才无所不用其极?
程老二和莫桂荣都没敢吭声,过了好久,在林今夏出来拿屋檐下的柴时,程望远终于忍不住了:“林氏,你别太做作了!”
“你做出这些事是要给谁看?”
林今夏身影甚至停都没停,声音倒是嘹亮:“我等不及想吃新米,你少管我。”
“你!”程望远被她怼得语塞,还偏偏没理。
一来这么做确实没什么大错,反而会让稻谷干的快些。二来,今天的林今夏也都没骂两个长辈和两个小的。
反而显得他程望远在挑刺。
程望远本来就不善言辞,眼下更是被林今夏气得麦色的脸都红了起来。
莫桂荣扯了扯他的衣裳,小声和他说道:“你和她一般见识干什么?她那个样子,咱们可吵不过。”
程老二一脸愁容,想到赵欢欢的好,更是后悔当初的决定,那时候怎么着也该砸锅卖铁的将赵欢欢迎进门来。
程望远不想看两个老人这般样子,本来打算再去田里看看,但刚停雨没一会的天,便淅淅沥沥的又下起雨来。
没一会,林今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从伙房里走出来,空气中都弥漫着带着中药的苦味。
她看着蹲在程望远脚边的程长安招了招手,声音不仅温柔,还带着笑意。
“长安,快到娘这里来,把这风寒药给喝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具身体太胖了,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挤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吓人,活像是阎王索命。
程长安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中药,心里更是不明所以。明明所有人都淋雨了,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喝中药,况且,难道她说是治风寒的就是治风寒的吗?自己又没中风寒!
一瞬间,再看向林今夏的脸,仿佛是在看索命的阎王,他“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躲到程望远身后:“爹!这个女人要害死我!”
程望远也是气极,他被今天林今夏这一出又一出的举动给刺激到了。
当下一抬手就把那碗药拂开。
只是,这刚出炉的中药太烫,林今夏本来就是小心端着的,这下被程望远这么一弄,碗直接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渣,自己的手背也被中药烫伤,红色的痕迹弥漫开一片。
林今夏气笑了,决定不再多管。
反正在程长安发病之前,自己做什么都像是害人,还不如静观其变。
程长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空中吹来的冷风让他忍不住的打哆嗦,身子也有些轻飘飘的。
他那张小脸有些纠结的看看程望远,但看他还在火气上,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因为下雨,天色很快暗了下来,一家人吃了简单的晚饭便回了屋,只剩下林今夏自己在伙房里不厌其烦的烘着稻谷。
程家穷,像其他人家的男人,总会去镇上找点零工做做补贴家用,也是个很好的攒钱机会。
但是他们家,因为林今夏的原因,程望远怕他对家里人越来越过分,本来他在家原主就逮着机会对两个小的非打即骂,又不孝敬父母,他不在的时候指不定是什么样呢。
便没出去干活,整日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虽然生活不富足,但是吃饱那还是可以的。
眼看着程长安和程长青越来越大,村上不少孩子都送去镇上念书了,家中程望远的弟弟程望材虽然已经在镇上念着书,但林今夏觉得还不够,必须想办法把程长安和程长青都送去镇上上学才行。
如今,自己能看清运势的能力还没被人知道,那自己还得想其他办法出去赚点钱。
正当林今夏这么想着,隔壁程望远的屋子被人打开。
林今夏思绪被拉回现实,忙起身,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
这具身体太胖了,起身都困难,林今夏咬咬牙,想着这个肥也必须得减了。
她刚走到伙房门口,便看到程望远背着程长安,像是要准备出门。
“你背着长安去干嘛?”林今夏猛不丁的出声,把程望远吓了一跳。
程望远是入了夜才发现程长安的身子越来越烫的,刚开始的时候叫他还有回应,后面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
这是两个孩子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生这么重的病,情急之下,程望远也成了无头苍蝇,想着先要把长安背去赤脚大夫家看看。
林今夏的声音,直接将莫桂荣和程老二给吵醒了,纷纷起身走到廊檐。
程望远本来就煎熬,这会儿听林今夏的声音,已然不耐,他朝对方吼道:“林氏,眼下这种情况你少来添乱!”
林今夏难得的没呛程望远,只是把程长安从程望远的背上抱了下来,声音也冷静沉着的吩咐着众人:“爹娘,你们去帮忙烘一下稻谷。”
“程望远,长安已经发热,雨那么大,你直接背他过去再受了风,他是真的会一命呜呼。”
“现在,你马上去请赤脚大夫来,大夫淋了雨没事,我们多给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