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烽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还一点也没有听说过。”
李云龙道:“没听说过也不打紧,老子就是想知道,你小子是怎么敢一个人追着半个日军大队打的?”
韩烽道:“当时我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想把这些鬼子全部消灭。”
李云龙竖起了大拇指,“看来大家伙儿给你起的外号一点不错,你他娘真是个疯子,一个人就想干掉半个日军大队?真要是人人都你这样,抗战早他娘的就结束了。
我看也就是龟田那老小子没有反应过来,不然那机枪一上,你小子早就被打成了筛子,不过你小子能耐啊!自己一个人疯子似的追着日军打不说,后面的兄弟们全学你了,老子打仗这么多年,当团长都当了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些指挥不过来一个团了。”
韩烽苦笑起来:“团长,我当时就一心杀鬼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身后的情况,哪里知道同志们居然都跟着我追击了。”
李云龙道:“你小子一个不注意,整个新一团全跟着你上了不说,还一口气追到了龟田大队的老巢,要不是安康镇附近的小鬼子全都去扫荡去了,咱们估计都得被包饺子。”
韩烽哭笑不得,李云龙这倒是说的事实,现在想来,果真是有些后怕,若不是侥幸的成分,当时的情况还真是难以预料。
两人又喝了一阵,这次缴获了不少的好酒,李云龙的团部存货不少,两人的碗就没有空过。
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地,两人就聊到了一排长杨杰的身上。
李云龙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大骂道:“狗日的小鬼子,老子的一排长啊!多好的兄弟……”说着或许是酒精放大了情感的作用,不久之前才劝慰韩烽的李云龙,堂堂六尺男儿,铁血的好汉,居然抱着酒桌痛哭起来,韩烽静静地看着,静静地饮酒。
痛哭了一阵,李云龙一把抹干净泪珠,拿起碗又和韩烽碰了一个,“杨杰那小子死之前,说了些什么没有?”
韩烽道:“他说他赢了,又说他的排只给我带。”
李云龙道:“这小子就是煮熟的鸭子,就他娘的……的剩下嘴硬了,平时谁也不服,死之前知道……交代后事了,不过这小子倒是眼光好啊!行,死者最他娘的大,比老子这做团长的都大……大,兄弟死了,咱当哥哥的别的做不了,他遗留的心愿必须是给达成喽!”
“好兄弟啊……好兄弟……”
李云龙又饮了几口酒,脑袋越发的昏沉,说话也有些跟不上语速和思路起来,“那以后……以后一排就得得交给你……你小子了!”
韩烽觉得有些意外,他看向窗外,窗外不知何时起飘起了雪子儿,雪子儿渐渐变化,很快成为一朵朵雪花,预示着一场大雪的到来,即将给整个晋西北裹上一片银装。
“团长,我……”
呼噜呼噜——
望着这个在战场上可以大开大合似魔王般杀人不眨眼的黑脸汉子,又时而为了手下一名排长的牺牲也可以抱头痛哭的男儿,前一刻还在喝酒,下一刻就可以呼呼大睡的直率,韩烽看着看着,竟是觉得李云龙有些可爱。
这,或许就是抗战之铁血男儿的本色,有视死如归般的无畏,有不怕流血与牺牲的铁血和刚毅,也同样有着战友深情,悲痛时的嚎啕与哀鸣,这才是真的猛士,有血有肉,有真亦有请,这才是真的先烈,马革裹尸,誓死护国心。
窗外的雪下的更大了,细密的寒花演化作鹅毛大雪,大地上已经覆盖上一片雪白,掩盖住万物,也掩盖住血腥,一场大雪过后,这片故土总该被清洗出原来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