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情似乎还是没有结束,再一次出乎陈保良的意料。
杨正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晓仁,道:“老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韩烽同志这样优秀的军事干部被证明纯洁忠诚,咱们应该替组织感到开心才对。
另外,有件事情可能你还没有听说吧,日军极有可能对岳南根据地进行一次大扫荡,第四军区司令部已经决定由韩峰同志担任这次南下中条山支队的支队长,并同时执行反扫荡任务。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动韩烽同志,哈哈,我估计也没有人敢这么不长眼吧!”
王晓仁原本的胸有成竹消逝了,难看的脸色很快便被他调节了过来,“当然,我同样因为此事感到高兴,我只是有些意外,没想到韩烽同志年纪轻轻,居然已经到了率领支队作战的层次,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保良站起身,“两位首长,我该说的也都说过了,情愿听候发落。”
“发落?谁要发落你?你替韩烽同志证明清白,陈保良同志,你是有功的嘛!”
“保良惭愧。”
“你不用惭愧,该惭愧的另有其人呢!”
“老杨,你说这话还同时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杨正笑道:“没什么意思,老王,我这儿还有几封信,大概是你亲笔写的吧,也一起给你看看。”
杨正说着,将档案袋里的最后几份文案递给了王晓仁。
很快,王晓仁的脸色看得见的巨变,继而一片煞白,他的嘴巴嗫嚅着,浑身颤抖,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多么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呀!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置喙,他知道此时此刻多说无益,他杨正只怕也早就盼着他身败名裂了。
王晓仁只是不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目标只是一个新晋的小小的新三团团长而已,本以为事情十拿九稳,怎么就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自己秘密写给黄世成的信全部摆在自己的面前上面,尽管他在信中总是刻意的去避免一些话语,但还是暴露了一些足以令他无法辩解的词汇。
更令他震撼的是,就连老团长李云龙当年在鄂豫皖的事情,居然也被披露。
怎么会这样?
王晓仁在心底呐喊,却知道一切都完了。
军工、群众、把柄、大战在即,外加上这陈保良的证明,让他王晓仁败的体无完肤。
这个自以为可以玩弄政治的可怜人,连最后的良心也丢失掉了,他无力地从座椅上瘫软下来,一屁股蹲在地上,嘴巴里不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
杨正冷笑,今日唯一让他意外的是这陈保良的态度之坚决,这让他在心底更加的佩服起那位素未谋面的韩团长来。
“为什么,因为你连最后的良心都丢掉了!
保良同志,你可以回新三团了。”
“是,多谢首长。”
“我可不是什么首长嘞,你直接叫我老杨就是了,另外麻烦你一件事情。”
“老杨你说。”
“麻烦替我转告徐子林政委,剩下的事情我也都会尽力处理完毕,请他一切放心。”
陈保良一震,应道:“是。”
前脚走出审讯室的时候,陈保良隐隐约约听到从审讯室里传来一道声音:
“来人,将王晓仁同志押过去,重新开审……”
走出昏暗的审讯室大门,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天朗气清,一片大好,陈保良满心舒畅,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做回真正的自己,他为自己今日的勇敢而感到庆幸。
“听说团里要有大动作了,我这个副团长可得肩负起责任,早点儿赶回去才是。”陈保良自言自语了几句,骑了骑马,拒绝了杨正派人护送的好意,快马加鞭,向新三团驻地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