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烽满头黑线,这还真是够他头疼的,“老陈,他们几个争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来搀和起来了?”
“老韩,我是说真心话,谁的骨子里还没点儿热血了,东北抗战的情况我们心里都和那明镜儿似的,咱们同志里边不管是谁去,那回不来的可能性都是非常大的,甚至包括你老韩。
可大家为什么要争着抢着去?难道一个个都不怕死吗?不,能活着,谁愿意去送死?
可大家都明白,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军人真正向往的日子,戎马倥偬,留给世人的多是羡慕,可谁能知道这其中更多的艰辛。
老韩,我陈保良兢兢战战的过了这大半辈子了,临了,到了老才明白什么是我真正希望的日子。
所以我也想像这些年轻人一样,再重新热血一回。”
一众营长们都沉默了,大家都知道陈保良说的是实话。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汇聚在韩烽的身上,如同以往那无数个日子一般,他们将最终的决定权交给那道让他们最信服的身影。
韩烽缓缓起身,第一句话便让陈保良的老脸凝固了:
“这次去远东军的人选,从士兵到我这个团长,年龄凡是超过45的,连接下来的考核也不用参加了,直接淘汰。”
大家顿时嬉笑起来,“陈副团长,这下子你可没戏了。”
政委徐梓琳终于回神,之前她一直沉浸在韩烽突然说要组建远东军去东北的消息之中,她没有从韩烽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异样,只是在心底有些气恼。
这么大的事情,别人不告诉也就算了,自己是政委,关系又那么特殊,为什么老韩连自己都没有告诉呢?
徐梓琳是个极其聪慧的女人,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就连副团长老陈老韩都不准备带,看样子是准备把自己也撇下了。
一众营长们都在,徐梓琳不好发作,他面色不变,道:“我记得没错的话,老陈今年有47了吧!”
将领们更乐了,这下子仅仅是在年龄上,陈副团长就被淘汰了。
老陈气的发抖,连老韩也不叫了,“团长,咱们是八路军,你不能搞一言堂,凭什么45以上的就不能参加了?
老当益壮的大有人在,我们这些人年龄虽然大了些,可未必就比那些年轻人差了。
你不能因为年龄就把我老陈拒之门外吧?这样团里许多大龄的同志也不会同意的。”
韩烽沉声道:“老陈,我没和你开玩笑,这是我的命令,另外权力我已经从司令部那儿拿来了。
远东军的人选,到编制和训练都由我一个人全权说了算。
权力是司令员给的,你有什么意见直接找司令员好了。”
韩烽这一瞪眼整个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新三团向来如此,韩烽不会搞什么一言堂,可是当他板着脸开口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反驳什么了。
这是他这个做团长的在团里绝对权威的体现。
只是这话说完,韩烽的神情忽然又变成苦涩:
“老陈,还有团里的那些年龄大的同志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希望你们能理解理解我。
东北那个地方作战环境有多么艰苦,特别是在冬天极度严寒的情况下,你们就是道听途说,也应该有所耳闻。
在这种环境下,远东军的成员们第一条需要的就是身体上的强健。
可是年龄大了,身体自然就弱一些,抗寒能力也差。
这样的老同志若是再长途跋涉去东北抗战,难道是在笑话我们八路军的这些年轻弟兄吗?
让你们这些老同志上战场,我们这些年轻人哪还有脸见人了?
……你们这些老同志就让我们这些年轻人自私一回吧!”
“老陈!”
“唉!”
陈保良长叹,“我知道团长你的脾气,一旦下定了主意没有人能改变,你的命令我老陈……服从就是了。”
韩烽大笑道:“深明大义者,非老陈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