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县令就糟心地将人挥了下去。
沈夫人在屋里叹气,沈县令想吐槽儿子几句,看见夫人这般又说不出口,倒是沈夫人自己先打破沉默:“天赐也不能再这么天真下去了。”
“大嫂的心太大,既妄想把持李家,又不忘惦记我这里,她那侄女的事儿我还没应承,就敢把手往沈家伸。”
“天赐这性子,若真让何如欢进了门,还不被她耍弄的团团转?”
沈县令终于忍不住:“换个别人咱儿子也不一定就清醒。”
沈夫人怒瞪,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夫妻俩沉默许久,沈县令道:“今日我又收到密信,罗州的堤坝怕是撑不到年底,届时严知州早已离任,大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大水会冲走所有的证据,伤不到他们分毫,却要让黎民百姓流离失所……”
沈夫人握住他的手:“你想怎么做,我都随你。”
沈县令反握住她:“乐清,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夫人红着脸嗔他:“好了,先说说你想怎么做。”
沈县令来回踱了几步,下定决心般道:“我只是区区县令,即便写了折子也无法在严知州的眼皮子底下上达天听,我想去找老师。”
沈夫人问:“老师?你是说陆院长?”
她诧异道:“可你当初不是和老师赌咒发誓,说绝不结党营私,要只靠自己……”
沈县令一把捂住她的嘴:“打脸了打脸了,当初年少轻狂,如今才明白,这朝堂诡谲云涌,单靠一人之力,什么也做不了,那是结交,不是结党……”
沈夫人就捂着嘴笑,沈县令只作看不见,轻咳一声道:“正好我这里有书院的推荐名额,不如改日我就带些礼物上门,和老师认个错,顺便把天赐送进书院。”
这下沈夫人笑不出来了:“你那位老师,听说相当严格?”
沈县令拍拍夫人的手:“天赐也大了,他总不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像个孩子。”
若是只在平时,沈夫人或许还会不舍,但白日的事和夫君即将面对的危险让她不得不理智地认识到,夫君说的没错,天赐该长大了。
说完严肃的事儿,沈夫人又和沈县令提起潇潇:“那孩子好像有意拉我合作,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做什么买卖,但听她的意思,该与吃的有关。”
沈县令脱官服的手顿了顿,语气平静:“哦?那倒是可惜了,你娘家规矩,不能和本家的生意冲突。”
沈夫人看了他一会儿,用涂了丹寇的手指戳他:“那何如欢做主,将五香居和宁家的买卖搅和黄了。”
沈县令压住嘴角:“哦?那她倒是还算做了件好事。”
沈夫人啐他:“装,你再装!那我回头就和潇潇好好聊聊去咯?我听那丫头的话锋,应当是有什么买卖想同我合作。”
想了想,她又补充:“吃食的买卖!”
沈县令转身,语气特别正经地说:“既然要正经做生意,咱们就不能太随便,不然显得不够尊重人家,不如让天赐那小子和人家二哥说一声,找个日子去她家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