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哥深知对不起我们,自尽了。”
宁小叔惊恐地直哆嗦:“娘你在说什么,我分明看见……”
宁老太厉声道:“他威胁我,要去衙门告发你那童生来的不干净。”
宁小叔的话戛然而止,宁老太继续道:“前段时间我会花银子将他从大牢里赎出来,就是因为他告诉你二嫂,当年你能成童生,是因为顶了大郎的身份,‘宁安文’这名字,原是大郎的。”
她不知道的是,宁二叔就算在牢里那些时候,也将自家兄弟爹娘看得高过宁二婶,他可以借宁二婶的口吓唬宁老太,可真正关乎自家的秘密,那是一点儿也不惜得告诉宁二婶这个“外人”。
宁二婶瞪大眼,听小叔和婆婆说:“什么?他竟如此不念手足亲情?”
再瞥一眼榻上无知无觉的二哥,他冷哼一声:“那他有今日这般下场,便都是咎由自取。”
——这就是宁家老宅的兄弟亲情。
这般想着,宁二婶摸到柴房,点燃火折子就扔到了柴垛上。
看她脚步蹒跚往村外走,暗地里跟随的云弎问云武:“要阻止她吗?”
云武想了想:“先看看她想干嘛,我跟着,你去回报主子。”
宁二婶找了个废弃的茅屋躲了进去,也不管身上又冷又疼,咬紧牙关从怀里摸出个还没冷透的馍,逼自己吃下去。
她得活着,活着看老宅那些牲口先死干净!
因为天色还早,大家都醒着,她放的火很快被宁老太察觉,但老太婆看了眼着火的方向,愣是由着火势蔓延到茅房那边才开始动手灭火,还特意嚷嚷:“先别管茅房,先把边上的火扑了,烧到正屋才糟糕!”
大家一想也是,茅房又没值钱东西,银子都在正屋和宁小叔宁小姑屋里呢!
平时再懒惰不过的两人也少见的手脚利索起来,生怕自己那屋被牵连,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合作下,等到村民们感觉不对纷纷赶来帮忙灭火,老宅已经被烧了小半边院子,茅房却彻底毁了。
这当然是宁老太有意为之——笑话,要是让人发现在里头毒发身亡的翠花,她可还怎么解释?
虽然烧了房子叫她心疼,可比起小儿子的前途和她未来的诰命身份,还是让刘翠花的尸体再被烧彻底一些吧,到时候就说是她自己倒霉,被火烧死了。
宁老太做好了伤心的心理准备,却听帮忙的村民说:“幸好,幸好没伤着人。”
她心里一个咯噔,连忙上前一起扒拉被烧毁的地方,奈何棍子捅来捅去,还真是没捅到任何东西,人呢?刘翠花她人呢?
“哎,这么大的火,你家丰才怎的还不出来?”
宁老太定下心来:“方才他说要睡会儿,让我们别去吵他,我寻思这火也没到二房那屋,刚刚就没在意,现在没事了,我去看看。”
说完脚下却一个踉跄,顺手就拉住一名来帮忙的妇人。
妇人见她站都站不稳了,只好招呼自家男人去替她喊,谁知才刚进门,就听的一声大喊——“快,快来人啊!丰才,丰才他挂在房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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