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年纪都大了,就算二哥糊涂,爹娘却实实在在辛苦将你养大,你若还惦记着旧情,逢年过节去看看爹娘,也不算过分吧?”
宁丰年不知道要是不晓得二弟妹在县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会不会被这妹子说出几分愧疚,反正现在,他只觉得透体寒凉,头皮发麻。
倘若二弟妹在县衙说的都是真的,那他这后娘,得心狠到什么程度?
可二弟妹那欺软怕硬的性子,哪儿来的勇气敢在县太爷跟前撒谎?
半晌听不到他回应,在家当大小姐惯了的宁小姑来了脾气:“跟你说话呢,大哥?你们到底去不去?我说你不至于是为了不想出礼,就连二哥的葬礼也不愿意出席吧?爹娘都把人剔出族谱了也自愿为他张罗,你怎么好意思?”
看着他们身后那气派的大屋子,宁小姑心里头泛酸:“果然越有钱的人就越小气!”
话音刚落,潇潇从厨房走出来:“去。”
宁小姑看不惯大房这么宠着一个丫头片子,但也不好这时候反驳她的话,只好酸不拉几提醒:“可别空着手去,让人笑话。”
按照衙役的说法,宁二婶昨儿晕了,今儿个再怎么,沈县令也会把这事儿定个说法,至少传唤相干人等上公堂是免不了的。
她也想用原主的这双眼睛好好看看,看看老宅的下场。
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首先宁安生和宁安回就没意见,正好今天是书院轮休的日子,宁安生也觉得昨夜学习效率大大提高,就并不介意花时间走一趟。
即便是宁安回这掉钱眼里的,也没急着走,他怕老宅那群疯子发病,别伤着妹妹和娘。
宁小姑此行目的完成,又颇为留恋地看了眼大房的气派新屋,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的时候嘴里还忍不住嘀咕。
“有什么了不起的,回头等我嫁个财主官老爷,比你家房子大上十倍!”
潇潇耳聪目明,听完只想笑。
老宅也真有本事,明明过着那样的日子,偏养出个心比天高的女儿,可见教育对下一代的重要性!
她转头郑重强调:“咱们的学习室,一定要好好建!”
既然要参加丧礼,建学习室的事情就只能暂时搁浅,本着广撒网多捞鱼的原则,宁老太将全村都通知了个遍,导致宁二叔的灵堂外满满当当全都是人,搞得跟他是多么有地位的大人物似的。
宁老太和宁老头在灵堂里待客,穿着素净,面容凄苦,外人看来着实满面悲伤。
宁丰年却因为她的表现更觉可怖。
注意到大房众人,宁老太眼睛一亮,哭灵的声音都要比方才更加响亮。
“我的儿啊,你去的好惨啊!”
大房众人只觉得胳膊上很快地爬出一圈细密的鸡皮疙瘩。
见他们就站在外头没进来,宁老太很快没了耐心。
“什么意思,老大,你二弟从前是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他如今已经以死谢罪,你却还要这样记仇,让他死不瞑目吗?”
事到如今,她还要倒打一耙,宁丰年叹了口气,还未开口,就听得不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和脚步声。
村民们都不解张望,唯有知道一些内情的大房诸人神色复杂让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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