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小哥哥说过,如今官场大半被严氏把控,上贪下愚,乌烟瘴气,这也正是陆院长心灰意冷辞官,陈大人告别高官厚禄自请下放的根本原因。
这个朝廷已经腐朽,需要新的生机。
她好像忽然有了些想法,奈何无人可以倾诉,要是小哥哥在就好了。
她的小哥哥,如今走到哪里了呢?
京城城门前,为了不引起骚乱,五百御林军已经化整为零分别入城,而严律也在容衍的看管下被秘密送入京城。
一路跟随的云尔有些气愤:“分明已经证据确凿,为何还要给这老匹夫留面子?”
容衍擦拭着潇潇送的青霜剑,面色无波:“若非如此,我们怎么能一路顺利,无惊无险地回到京城?”
云尔心头微痛,他们方才经过了云武丧生之处,那小子明明是兄弟里年龄最小的,还没娶妻生子,却死得那般惨烈。每每想起找到他时那遍地的血和不成样子的身体,云尔心头的怒火和悲恸便无法抑制。
但同时,他也深知云武之事对殿下来说亦是心头无法抹去的阴云,殿下对京中要求低调带回严律一事不抵触,或许只是因为不想他们再受伤。
殿下……是个多温柔的人啊,为何贵妃娘娘却……
严律在被押解途中很是闲适,仿佛他不是个回京待审的犯人,而是闲来无事游山玩水的散人,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要杯茶后和容衍闲聊:“三殿下这般行事,莫非是因为贵妃娘娘偏宠太子殿下,您心生不快,便故意针对我们严家人?”
容衍端杯子的手顿了一顿,随后便有一只手握着他手腕,将茶水直接泼在了严律脸上。
后者故作高深的神色破裂:“你!”
萧苒抬脚就踹了过去:“你什么你,你一个阶下囚,谁给你的脸让你用手指指着堂堂皇子殿下?再啰嗦一句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进墙缝里让你扣都扣不下来?”
原本剑拔弩张还带着些低落的气氛顿时就欢快起来,云尔觉得殿下此行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与萧将军同行,比起贵妃娘娘,萧将军才更像是殿下的母亲。
揍完了人,萧苒又走到容衍跟前,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随后很没诚意连语气平仄都欠奉道:“哎呀呀殿下您别这么大力气拉着我呀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说完之后她还翻了个白眼看向四周:“记住了啊,是我自己看着龟孙子不顺眼,你们殿下使劲儿拉我没拉住。”
容衍笑出声来:“萧姨,您别生气了,我真的不在意。”
萧苒仔细看他神色,发现当真平静才放下心来,捉拿严律这事刚成,那位有事无事都不会关心亲儿的姬贵妃便八百里疾书,让容衍不得构陷严家,又严词催促早早还他们清白,显然是宁可让亲儿子背上诬陷朝廷命官的污点,也要保下太子一党。
她担心容衍心里难受,附近却暂时找不到能让他转移注意力的地方,正好这严律欠揍地撞枪口,就顺便揍他哄哄孩子。
至于回去后皇帝追究,切,她才不怕。
她揍人用的都是暗劲,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
将容衍上下打量:“出去一趟,好像是改变了不少。”
视线在他腰间那把剑上转了圈,萧苒眸色渐暖:“都说少年的成长要么是为了抱负,要么是为了姑娘,我们小容衍是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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