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之间的交情往往都是在一顿饭中建立,如果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反正到京城时候,随行的护卫们早对潇潇没了距离感,一口一个“宁妹子”“宁丫头”熟络的很,而那位负责宣旨的使臣,则悄悄指点了一些圣上的喜好。
什么话能说,什么话提都不能提,陛下对那稻种是个什么态度,最想知道什么,都让潇潇和沈县令听了个明白。
原先沈县令其实和宁家人一样担心潇潇年纪小,由她面见陛下会有些不妥,但现在,啊,真香。
京城的城门比起夕江县,那是高了不知多少倍,使臣充满自豪地看向潇潇,原以为能从她脸上看到震惊失语之色——就像那许许多多头回来京城的人一样,谁曾想,她也只是用手遮着阳光,赞赏地说了句:“哇,好高,好威风。”
语气是那么回事,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使臣放弃思考,带着十二万分的郑重,加快速度往皇城走去。
潇潇不是瞧不上京城那巍峨的城门,只是她既见过现代的高楼大厦,也走过雄壮威武的万里长城,方才一叹,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过她也明白作为一个农家女,她不该表现得太过平静,所以当使臣带着他们来到皇城外,潇潇还是恰到好处地做出了一副没见识的模样。皇城内宫殿巍峨气派,磅礴大气,也的确是她没见过的。
使臣心满意足前去通报,让二人留待传唤,沈县令问潇潇:“紧张不?”
潇潇猛点头:“嗯!”
可沈县令怎么觉得她在骗人呢,甩甩头将这念头扔开,怎么可能,她一个小姑娘,头回进京头回面见圣上,怎么可能不紧张?
他贴心地从怀里拿出个东西:“喏,这是公孙神医给的清心露,要是感觉头晕目眩,进去前先吸两口。”
潇潇懂了,大概就是和风油精一个意思,提神醒脑用的。
她也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礼尚往来道:“喏,这是方才路边买的豌豆黄,都快饭点了,要不吃点儿垫垫?”
沈县令:……
作为一个严肃的臣子,沈县令道谢并且婉拒,潇潇只好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吃完三块豌豆黄,然后评价:“干了点儿,也甜腻了点儿,可惜没有茶。”
哎,可惜路边没有像她家“缘来是你”一样的乳茶铺子,不然外带一杯岂不美得很?
沈县令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直等待皇帝召唤,这一等,就足足过去一个时辰。
倒不是皇帝故意把人晾着,而是方才边关传来急报,运送的粮草被烧大半,他正大发雷霆。
內侍终于出来时,潇潇和沈县令也看到了满头大汗如蒙大赦从勤政殿跑出来的大臣们,他们脚下生风,一心只惦记赶紧回家,所以都没注意到站在旁边的潇潇二人。
走进勤政殿,潇潇按照使臣教的那样,全程低头,绝不因为好奇窥视天颜。
皇帝的问题都由沈县令来回答,来之前他们已经通过气,关于和袁先生见面的细节,已经袁先生的样貌谈吐,说了什么话,又是怎么将稻种留下,统统仔细描述了一遍。
皇帝意犹未尽:“如此说来,这倒是位视金银权力如粪土的世外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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