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衍刚亲自率领一队将士围剿在附近鬼鬼祟祟的凶胡人,这会儿是被萧苒以军令逼回来休息的,可他并无睡意。
就算知道潇潇待在边城无碍,他还是觉得不安心,若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他就忍不住胡思乱想。
再者,凶胡磨磨唧唧, 分明已经投降求和,偏硬拖着和谈事宜,还总派人来试探,显然不怀好意。
容衍知道越是这样的情况下,大夏越是不能露出破绽。
潇潇送来的自热食物并没有太多,他们也不像在凶胡人面前表现出来的那般从容,气候的恶劣和物资的快速消耗令将士们现出疲态——这都是不能让凶胡人发现的事实, 何况此时他们还在凶胡地界。
他们表现得强悍,凶胡人才会知难而退, 所以容衍每日都拿着潇潇研究出来的千里眼四下查看,但凡发现行踪鬼祟之人,就绝不放过。
放下青霜剑后,被强行压下的疲惫袭来,容衍转了转脖子,想伸手去拿枕边玉佩,可刚动作便瞧见指尖血污,他缩回手,开始脱掉外衣。
潇潇瞪大眼,不是,她捂住红彤彤的脸,发现这屋里眨眼就出现一个精壮的上半身。
些许旖旎因为看见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烟消云散,潇潇心里只剩下心疼。
一将功成万骨枯,她知道容衍不在乎虚名,但要成为能够带领将士的统帅,他也是时时刻刻将命挂在腰间拼。
战争何其残忍,它对谁都不曾手下留情, 死去的人可歌可叹,留下的,又有哪个能轻松惬意?
她在空间感慨的功夫,容衍已经简单清洗自身,也换了家常的衣服,这回萧苒是真生气了,下死令不准他离开房间,必须睡够五个时辰才准守在门口的亲卫开门。
这些亲卫都是萧苒亲信,对她的命令可以说是服从到一板一眼的程度,比方说现在,外头听见水声停,还特意提醒一声:“三殿下要开始睡了吗?开始睡我们就计时。”
容衍皱着脸:“方才难道不算?”
亲卫毫不犹豫:“不算,将军说了,你躺下才算。”
容衍原地无语了会儿,还是老老实实走到床榻边,声音有些闷闷的:“知道了。”
他晓得萧姨是为他好,罢了,便是睡不着也躺一会儿, 大不了脑子里再回忆回忆兵法。
门吱呀一声打开,亲卫们睁大眼睛确认容衍的姿势后才点点头出去, 容衍被气乐了, 真不愧是萧姨的兵!
潇潇就见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合衣躺在踏上,他没去动那被褥,却只把枕边的玉佩握在手中摩挲。
许是身体确实累了,慢慢的,他觉得眼皮越发沉重,合上之后,呼吸就趋于平缓。
潇潇看了眼他手中不曾松开的那枚玉佩,托腮给他加上慢速,顺手将被子也给他盖上了。
容衍这一觉睡得踏实,一来是因为门外有信任的人守着,最近也难得太平,二来,他确实积攒了不少紧绷和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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