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长舌之人又道:“倒也不一定,便是二世祖,娶妻也得挑挑拣拣,你们可知那女娃常年养在乡野之地,整个人粗鄙不堪不知礼数。”
“何止何止,我听说收养她的那一家子都是穷鬼,将那女娃也养的如同市井泼妇,又丑又蠢……”
不夸张地说,若非考虑到出手打人只会乱上加乱,坐实谣言,萧苒感觉自己的理智当下就要离家出走,不打得那几个嚼舌根的玩意儿哭爹喊娘不罢休。
但她忍住了,流言这东西,本就是你越打压,它越反弹,她在人前表现得越生气,反而越发让人觉得她心虚。
她可不愿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受丁点儿委屈,所以她不打人。
但是不打人,不代表她就要将此事轻轻放下,当晚,家中其他人都歇下的时候,萧苒却见了几名亲卫。
“将军,查到了,那些话是严家让人传出来的。”
萧苒皱眉,有仇有怨冲她来就是,针对她女儿算怎么回事?
这疑问在次日早朝得到了解答——
讲述完凶胡之事并且正式接过降书和签字画押的盟约后,萧苒看到人群中有人越众而出。
“陛下,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乐,咱们也是时候办些喜事,普天同庆一番。”
皇帝威严地捂着肚子:“爱卿说的也有道理,百姓们也为战事提心吊胆许久,是该好好松快松快,但中秋已过,那就等冬至,办个庙会乐一乐?”
这才入秋,冬至还早着呢,再说那大臣也不是这个意思。
“陛下,臣的意思是,太子殿下已是弱冠之龄,但太子妃之位仍空缺着,所谓成家立业,成了家的男儿才算真正长大成人,不如寻个良辰吉日,为太子选妃?”
皇帝连因为吃多了蟹微微不适的胃都顾不上,瞥了眼萧苒铁青的脸。
哦,这么难看的脸色,想必是已经知道严家人的打算。
皇帝有些不太确定地想——萧苒待会儿不会拆了他的金銮殿吧?
他不太想搭理这没事儿找事儿还闲来找打的大臣,转头看德公公,想找个话题把这话头揭过去,奈何今儿个上赶着凑热闹的可不光一个严家,本来老老实实在殿上装鹌鹑的凶胡二王子忽然上前。
“皇帝陛下,小王也有个请求,不知能不能说。”
不能,你闭嘴,然后滚。
皇帝很想这么回答他,然而这人已经自顾道:“凶胡与大夏议和,重建两国邦交,也是值得庆祝和重视的大事,本次前来大夏,小王除了递交盟约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想请皇帝陛下同意。”
皇帝陛下不同意:“邦交之事,待会儿二王子和使节团商议即可。”
可是二王子不听啊。
“在边城的时候,小王的大哥对一名大夏女子一见倾心,本以为她只是寻常农女,后来知晓她的身份,便让小王代为提亲。”
猜到他想说什么的容衍拳头痒,果然,这人恬不知耻道——
“小王恳请皇帝陛下将萧家女儿嫁给我大哥为妻!”
“我大哥是最有可能继承凶胡王位的人,嫁给他,今后萧家女儿将成为凶胡的王后,大夏与凶胡的关系就更加坚不可摧!”
“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群臣哗然,便是严家一党,也被这突然的发展惊得忘了该如何反应。
这事儿容衍要是忍得了,他就白在边关斩杀那么多凶胡人了。
“二王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大夏提要求?”
“区区败犬,也敢痴心妄想求娶镇国将军之女,你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