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神色古怪,她到底知不知道作诗是什么意思?
这可是临场发挥。
若非她们提前做了准备,此刻都得心慌意乱怕被笑话,她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郡主随意,简单几句就好。”
还几句,能做出两句通畅的句子都是天方夜谭!
潇潇淡然扫过这一张张幸灾乐祸等着看她出丑的脸孔,无视坐席被安排到离这里很远的顾若若那焦急神色,清了清嗓子,开始展示九年义务教育的魅力。
“秋水银堂鸳鸯羽,天风玉宇鸾凤声。”
“紫萧吹月翔丹凤,翆袖临风舞彩鸾。”
“凤冠霞帔舞红妆,玳瑁锦缎着新颜。”
“百鸟歌尽金风里,年华春归须同乐。”
“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
“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
“以此恭祝太子与太子妃百年好合,诸位觉得,可否?”
满堂皆静,潇潇却不管他们什么想法,坐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是谁先开始,潇潇方才的诗句已在众人中传阅开来。
有人不服气地问:“你提前准备了?”
潇潇好笑地问:“这位不知谁家的姑娘,你是觉得我能提前预料到喜宴上有人会来要求我作诗吗?”
“不知谁家的姑娘”面红耳赤:“你没读过书,怎么可能会写诗?”
潇潇一看便知这人不聪明,被当了枪使。
作诗很难吗?
会的她就自己造句,不会的她就背书呗,唐诗三百首早就刻入骨髓了,那么多大家名作,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吊打好吗?
不过她有情商,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
然而情商和智商这东西,不是人人都有,所以立刻有人冲潇潇挑衅。
“郡主若想证明自己没有作弊,可敢以花为题再赋诗一首?”
潇潇托腮看他:“虽然我无所谓证明与否,花是吧。”
“雪虐风号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会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
“这是梅花。”
“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
“这是桃花。”
“一陂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成尘。”
“这是杏花。”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这是荷花。”
潇潇眨眨眼:“够了吗?”
不待那人回答,诗兴已尽的潇潇摆摆手:“不够的话,本郡主倒是想先问问。”
“阁下又是以何种身份来考究本郡主的学问?”
说到这里,她气势逼人:“难道没人教过你,当面责问郡主,按律,该怎么罚?”
那人惊慌跪下,潇潇闪身让开:“看在今儿是太子大喜之日的份上,本郡主姑且不与你计较,但,”她看向四周,“仅止于此。”
也是此时,有人大步而来。
第一个走到潇潇身边的是容衍,他那生死场中历练过的目光如刀,人群中好几道身影都忍不住瑟缩,方才挑衅之人更是紧张得一头冷汗。
随后来到的是顾大学士,碍于男女有别,他方才和容衍一样都离这里有些距离,但听说有人找宝贝孙女的麻烦,他第一时间起身,只是在开口前听到潇潇吐出的诗句一时心痒,便在原地听到了最后。
在大夏,但凡自诩读书人,就没有不怵顾大学士的,他们会如此针对潇潇,其实也是因为不服气她这样不学无术的草包竟能和顾家、和顾大学士扯上关系。
在有心人对事实的刻意歪曲之下,这些不明真相却又愤世嫉俗还好操控的傻子就当真认为是潇潇单方面巴结顾家,顾家不得已勉强接纳。
但此时,平日里清冷寡言的顾大学士却很明确地表达出对那世家子弟的厌恶:“呵,不知道的,还以为阁下是当今状元郎。”
“你要不要也来考考我?”
谁,谁有这熊心豹子胆!
这世家子弟追悔莫及之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莫非顾家待安宁郡主其实很亲厚?
顾大学士用行动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潇潇,你可愿做祖父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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