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里催婚已经催到了亲情决裂的地步,她简单和我描述了一下情况,一股窒息感就扑面而来。
周疏桐最近过得并不好,因为被催婚催得整宿整宿失眠,她妈一个劲儿给她发消息,动不动就长篇大论。
她给我看了一些聊天记录,我一个局外人,感觉心脏病都快发作了。
有人说催婚就是一场精神谋杀,而我们都经历过这种精神浩劫。
想想我以前那会儿,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对我口诛笔伐,而现在周疏桐这才刚刚走上我的老路。
其实催婚是两种新旧观念的碰撞,她以一己之力很难消除催婚的精神压力,而我就不禁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周疏桐眼神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悲伤,眼神就像破碎的水晶,是那么坚韧,又那么脆弱。
她深深吸了口气,苦笑着看着我,说:
「余斌,你说一定非要结婚吗?你说被安排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吗?」
我陷入了沉思,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往事就像一部老电影,不断在我眼前浮现,那些回忆就像心底的烙印,一旦被唤醒,就鲜活地跃然眼前,触目惊心地提醒我,以前是多么失败。
仔细想想,其实我所认为的失败,无非都是家长,长辈,老板他们给我定义的。
我以前一直觉得一双大手在背后推着我,曾经我觉得是生活,如今想来,其实是他们这些人给我下的定义。
不买房买车,就没有姑娘跟你。
不结婚生子,你就是别人眼中的怪胎。
好像只有生活在他们的轨道上向前走,成为他们的延续,我才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如果但凡有一丝违抗,我就是别人眼中的怪物。
虽然人间不是我想来的,但既然来了一趟,我是为了在这个大型游乐场尽情玩耍,而不是为了背三十年房贷,给资本当牛做马。
往事如烟,它轻轻飘过,却又如此沉重。
周疏桐提了一杯,轻轻将我拉回现实,我沉吟着开口:
「我觉得活着本身没啥意义,意义都是人定义的,也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了,不结婚就是失败的,不买房买车就低人一等,很多事看你怎么去看,他们习惯了用自己,或者大众的去定义我们。」
周疏桐一怔,那双迷茫的眼睛,开始逐渐变得明亮起来。
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如同春风吹过冰冻的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听你这么说我就舒服多了,你说的没错,但我们都是普通人,又有几个人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菲菲她妈到现在也不同意你们俩的事吧?你就不烦吗?」
「要说烦肯定烦,但烦的这股劲儿都过去了,我自从开始自己做以后,就不太关心这种事了。」
周疏桐顿时来了兴致,「为什么?你是怎么想开的?快教教我!」
「也不是说想开了,我觉得这些事再想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徒增烦恼,而且越想精力越被这些事牵制,现在对我来说搞钱才是最主要的,至于这些影响我注意力的,虽然还在,但我注意力不在它们身上了。」
周疏桐仔细咀嚼着我的话,忽然释然一笑,仿佛阳光冲破乌云,神态也开始变得轻松自然。
她提了一杯,笑吟吟地看着我,「谢谢你安慰我,这杯***了,你随意。」
说罢,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