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姬红鸾欣赏太子这件事，似乎也只在家中姐们间闲聊时提过，能将这事情传出去的，除了那些庶妹们，再不做他想。

至于她和太子落水的时候，她记得也曾在附近看到过姬无双的身影。

姬无双和其他的庶女们不同，那些妹妹和她们的娘一样，只觉得女人长得美便能勾住男人的心，再学些刺绣女红弹弹琴跳跳舞，便觉得自己魅力无可比拟。

而姬无双和她那位出身青楼头牌的娘一样，心思甚重，知道投其所好。

既然他们的爹是个大将军，姬无双便摒弃了那些琴棋书画，反而跟将军一同习武。

难为她当初还是个五岁的娃娃便能一声不吭的蹲半天马步。

同时不时会哼唧几声的姬红鸾比起来，姬大将军更喜欢闷不吭声练武的姬无双。

何况姬无双那时小小年纪便懂得勾心斗角耍弄手段，暗地里趁粗心的姬将军不注意，给姬红鸾下了不少绊子。

姬红鸾不懂那些手段，正面刚回去总会吃亏，被姬将军训斥了几回之后，脾气也上来了，和姬将军大吵一架后便不再去练武场。

一个女儿走了，身边还有个极会讨人欢心，又吃得苦的，没几天姬将军便全心全意教导起姬无双来。

姬红鸾更恼，父女关系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这将军府里谁不知道将军夫人嫡出的那位小姐不受宠，反倒是庶出的无双姑娘深的将军喜爱，连带着她那个娘梁莹莹，也很有成为将军府女主人的迹象。

将军府的下人早就练会了墙头草的本领，因此原主的生活便越发的倒霉起来，她到底是个嫡出，这些奴才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对嫡出小姐动什么歪念头，但生活上怠慢些，就是常有的事儿了。

细究起来，她这个嫡女平时的用度和份例，还不如姬无双这个庶女。

几年下来，长安城中只知道将军府那位庶出的无双小姐文武双全，才德兼备，却不晓得那嫡出的红鸾是个什么模样品性，好不容易传出些关于她的，又是缠上太子这样的丑事儿。

尚书府的花宴上，刚听说那位嫡出的小姐来了，还没看见人，就又听说她和太子双双落水，疑似想以名节为由赖上太子，于是名声越发差了起来。

颜如玉端起提起那杆红缨枪耍了几下，心想如果姬红鸾毁了名声，明年议亲就只能随便找个不挑剔的嫁了。

那梁莹莹母女怕就称心如意了。

等她一走，梁莹莹在吹吹枕边风，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妾室就成了继室，庶女也成了嫡女。

最后一个枪花甩完，颜如玉掂着枪杆嘴角一勾。

怎能叫这些人如愿？

她手腕一翻，用力将那红缨枪掷出，枪像长了眼睛似的朝练武场东南处的角落飞去。

破空声响，那枪尖刺穿姬无双的裙边，扎进土里。

颜如玉的视线，也对上了这位既有野心也有手段的庶女。

姬无双的名字，是她娘特意向将军求的。

一个庶女，起名叫无双？

也就姬将军这大老粗看不出他们母女的心思了。

这位庶女并无妾出的自觉，看见嫡姐不但不行礼，还将头更抬高了些。

“你不打算说什么吗？我要是躲得慢一点，你担得起责任来吗？”

颜如玉冲她嫣然一笑：“不好意思，掷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