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面三人的现状却已经互换了。
那把锋利的匕首被方宁握着,她拍了拍奎五被晒成麦色的脸,缓慢开口:“当初是用哪只手把方宁塞进厕所里的。”
眼眶中流出的血液沿着脸颊落下,奎五被紧紧捆在柱子上;呆坐在那里的他听闻这句问话,突然咧开嘴笑了。
脸上再无刚才装出来的憨厚样。
“我是折断了她的四肢,硬生生把她塞进去的。”
猖狂又放荡的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废弃楼房中,他看不见此时这个叫做朱迪的女人脸上的模样。
但一想到她那么在乎的方宁是死在他的手上,他就莫名觉得畅快。
他咳出一口血沫,脸色越发狠厉起来:“我们行内有种麻醉药,虽然人昏过去了,但知觉五感都很清醒;你那朋友多可怜呐,被锁在那里慢慢地窒息死掉。”
“我给她打麻醉的时候她还求我放过她,她说她愿意一辈子隐姓埋名再也不来这里了;可是我怎么可能会信她呢?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谎!”
被打断八根肋骨的小六有意阻止奎五再继续说下去,但此时他自己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方宁的脸色愈来愈冷,
——而她手中的刀锋,也离奎五越来越近。
“……不,不要”
碎片般的呓语在小六的嘴边消散,方宁没有听见;自然,奎五也没有听见。
泛着寒芒的尖锐刀锋直直刺进他的大腿!
“——啊!!!”
殷红的血液和他的惨叫声同时爆发,渗透了深蓝的布料。
扎在血肉里的利器旋转一百八十度,迸发出的血液飞溅到了方宁的眼尾;灯影之下,映出了她格外妖冶的侧脸。
“这一刀,是替方宁被折断的那条腿。”
刀锋拔出再刺!
“这一刀,是替她遭受的那些凌辱。”
下腹飙出的鲜血染红了方宁的手,但她只是随意擦了擦,连眼神都未变过分毫。
她干脆利落地刺下一刀、又一刀、再一刀……
直到地上的血液失去温度,她才缓慢站起身来。
皎洁的满月透过云层,落下几片到窗前。
冷白的月光打在她的发顶,莫名让小六生出一股颤栗。
他挣扎着,试图逃跑,但很可惜他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不着急。”
染满血迹的刀被她随意擦了擦,她踏着血色脚印一步步走向瘫倒在地的小六。
“下一个就到你了。”
轻声低语、却宛如来自地狱。
-
半个月后,方宁在花房隔着玻璃和夜枭再次见面,对方看她的目光实在是算不上友好,且带着浓重的怨毒。
——怎么办,就喜欢这副你看我不爽、又弄不死我的样子。
就跟当年在精神病院时、那些医生看她一样。
他身侧的顾承泽见状、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怎么样,匆匆拉着夜枭就回了主院。
而方宁则是抱着百合去找了夜老太太。
等她到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的玻璃碎渣。
夜老太太端坐在那里,全然看不出来是她砸了玻璃花瓶。
方宁眼尾挑了挑,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她堪堪上前,瞧见了屏幕中的画面;耳侧就听见了夜老太太略带暗哑的低声。
“几天前,管家说家里进了老鼠,劝我在院子里多装几个隐蔽的监控。”
“我最爱的紫罗兰尤为重要,更要多装几个,免得被老鼠得了可趁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