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决定了,从今以后自己这条命就是小恩人的,她要跟着她去杀尽这荒漠上,屡屡来犯的该死畜生恶魔们,为爹娘,为小叔,为兄姐,为亲人们报仇雪恨!
“多多,你昏睡了一晚上了,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些?我跟你说,咱们堡子里活着的不仅我们三个,还有人哩……”
丫蛋拉着多余的手,热切的跟她述说着昨晚的发现,述说着侥幸活下来的那些堡民,更是述说着,自己是如何跟那些活下来的人连比带划的告诉他们,多余这位恩人仙女,是如何使用神仙手段,救大家于水火,帮着他们杀敌报仇的。
许是昨晚的经历太惨绝,太神奇,幸存的九个人,居然全都相信了丫蛋的话。
也是那些死不瞑目的尸体就摆在眼前,有好几个人甚至是在绝望的生死关头,亲眼见证了那杀人的藤蔓根叶,哪里不信丫蛋的话?
不仅信,他们还很虔诚,很感激。
为此,都不惜停留在这个满是尸体,并不安全的堡子里,只为等着护着恩人的清醒。
听着丫蛋的絮叨,多余上前拉起呆呆的铁蛋往外去。
一出门,入目的就是那九个大小不一的幸存者。
他们看到多余的出现的刹那,一个个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多余,而后不由自主的纷纷跪了下来。
其中最年长的,是位约莫三十来岁,还缺了只胳膊的中年男人,虔诚的看着多余,俯身磕头,虎目含泪,“谢谢小神仙救命之恩,谢谢小神仙为某报仇雪恨。”
声音落下,身后八人也和睦总金额齐齐俯身,虔诚磕头,“谢谢小神仙活命之恩,谢谢小神仙为尔等报仇雪恨。”
多余扫视全场,小大人般的淡淡叹息,小手伸出,根茎随心而动,如流水般的划过,一把扶起所有的人。
“你们起来吧,别谢我,而且我也不是神仙。”
怎么就不是?众人又急又惊。
九人望着刚刚扶起自己,眼下还没能来得及全部退下影遁的神奇根茎,一个个一脸的坚定。
“小神仙,您就是啊!您就是……”
众人还待再说,多余却抬手阻止了所有人的未尽之言,“先不说这个了,这堡子也不能久呆,接下来,大家有什么打算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被问到心坎上,不由的悲从心来。
独臂中年男人上前一步,弯腰拱手道:“小神仙,尔等想着,先安葬了亲人,而后去战场杀敌。”,哪怕他只有一只手,他也要去杀敌!
“对对对,我也想安葬了亲人后,去跟那些畜生拼了!”,大不了就一条命,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就是,哪怕我王老二缺了条腿,我也要杀光这群灭我家园的牲口……”,便是死了也不亏,兴许亲人还没走远,自己赶得及在黄泉路上跟他们相聚。
“我想葬了家人去投亲,呜呜呜,也不知道隔壁小马庄上,我娘家怎么样啦,呜呜呜……”,也不知道那边的亲人是否还安好?
多余……
望着眼前或悲伤,或激奋,或绝望的人们,心里叹息,“我帮你们安葬亲人。”,至于剩下的,多余望向身边,刚刚也表示想去外祖家看看的丫蛋,决定先陪她跑一趟。
等多余发动能力,把幸存者收拢到一起的尸首全都安葬在一个大坑里后,多余告别了幸存的这九人,带上收捡了简单家当,背上背着个大包袱的丫蛋,牵着依旧木呆呆的铁蛋,踏上了去丫蛋外祖家的道路。
然而,多余与丫蛋根本想不到的是,等待她们的是如同他们堡子一样的鸡犬不留,所过之处全都是鲜血与尸体。
她们也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进犯,不再是胡虏小规模的扰边打草谷,而是对方野心勃勃的大面积进犯,烧杀抢虐,攻城略地……
丫蛋绝望的哭干了所有眼泪与软弱的,再度安葬了外祖一家人,拉着呆弟弟,站在正遥望着天际的多余,声音里都是痛苦。
“多多,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多余目光灼灼,指着东边的方向,“我们去虎啸关隘口。”
然而让多余万万没想到的是,所谓安全的虎啸关隘口,此刻也早已没了一丝活气……
望着敞开着的破败城门;
听着从门洞里刮过的呼啸寒风;
闻着风中带来的浓重血腥;
一步步走进看着血染的长街;
多余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仇恨与愤怒。
这一路上见过的死人太多太多,见过的惨况也太多太多。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多多,我们去哪里?”,行于尸横遍野的虎啸关隘口街头,丫蛋小手紧拉着弟弟问。
多余望着积雪中马蹄脚印延伸的方向,目光越发的坚定,“跟着马蹄印记走,我带你们去报仇……”
是的,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