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元亦呛了茶,茶水从鼻子里咳了出来。柳奉意伸手拍他的背,还是没抬头。索端初张望着,从屏扆后面出来个人,宝冠华服,侍女内侍齐刷刷跪下。索端初差点没认出来——司马昱一。他一出来索端初就紧张,四个人连忙站起来要跪下,司马昱一挥挥手:“算啦。”看他大马金刀地落座,倒不像是要为难他们的样子。司马昱一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了一口,再一看他们几个人,笑道:“坐吧,站着干什么。来者即是客,你们是太子殿下的客人,矜贵着呢。”
索元亦和索端初对视一下,期期艾艾坐下。司马昱一瞥了柳奉意一眼,柳奉意原本低着头,慢慢掀起长长的睫毛迎上司马昱一的目光。清凌凌的眼睛黑白分明,睫毛一颤一颤着,在冷笑一样。司马昱一低头又喝一口茶。
索元亦和索端初坐立不安地看着司马昱一喝茶。司马昱一放下茶杯轻声道:“昨天晚上真是多有得罪。还是我一时冲动,事情闹得太大。昨儿还擅自调了殿前司的人,幸得太子不追究。”
司马昱一说得诚恳,看着狼崽子,温声道:“不知有没有吓到孩子。若是吓到了,还真是我的错了。”
柳奉意想笑,真不知道什么能吓到狼崽子。索端初多少有点受宠若惊,连忙道:“大人言重了,我们……没有什么事情。”
司马昱一点点头:“没有就好。”复又道:“昨儿太子专门查了查,这案子你们原是被牵扯连累的。今早上吩咐刑部的人把你的案底消了,以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索元亦折腾两个月,没有太子一句话。心里一时堵了,喜怒哀乐全上来,卡在嗓子眼儿里挣得发疼。索端初也沉默,然后突然感激涕零地对司马昱一道:“太子隆恩,草民不知如何感谢。”
司马昱一摇摇头:“这本来就是我们审案子出了错,让你受这么大委屈。赔礼道歉的事情自然也是我们来。不过……”司马昱一顿了顿:“错出在上头,牵连无辜也是不好的。”
索端初听得莫名其妙,司马昱一道:“京城不是别的地方,是重地。京城若乱了,天下就得乱。北边契丹族虎视眈眈,西边回鹘也不是善茬。这原是我一时冲动,不顾全大局的错处,却不是天下万民的。京城乱起来,战事势必纷起,到时我大周几经艰险得来的几十年安稳太平,就要付诸东流了。”
索端初一直云里雾里地听着。司马昱一说得温和有礼,但叫人插不上话。索端初干咽了一下嗓子,畏惧道:“那个……大人,您……什么意思?”
“他说京城里狼太多了。”柳奉意突然道:“多到让人害怕。”他近乎嘲笑地看着司马昱一,司马昱一也没什么反应。索端初愣了愣,似乎想起来了,把狼崽子翻过来,对着自己坐。狼崽子小手撑着索端初的大腿,撅着嘴不吭声。索端初捏捏他的小脸儿。昨天晚上他自己也被狼群给吓着了——实在是太多,满山遍野全是狼。叫人不寒而栗。却没想到这一层,什么京城天下的。狼在人多的地方难保不会忍不住拿人练练牙口,早上听索元亦那意思,京城里已经满是风言风语,到处在传有狼有狼。索端初软着声音轻声问秤砣:“你弄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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