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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奉意正忙着处理伤员。他命几个力气大的壮丁抱住伤员的头部四肢,自己拎着坛白酒对着创处浇。白酒混着血水在地上四处淌。那人一开始还熬着不吱声,到后来一声变了调的惨叫撞出了牙关。柳奉意喝道:“忍着!得了恐水症你死都没个人样子!”
索元亦在药材铺外踩到了漫出来的酒,嗤叽嗤叽的。所谓药材铺,只是个简陋的木板房,几块破木板拼成门,缝有一指宽。索元亦看着,柳奉意手劲大,动作利索,葱白色的大氅不仅沾了泥,现在还沾了血。他索性脱了去,外面只罩着一件天青色窄腰窄袖的短褙子,修得他长身玉立。不知道用了了多少白酒,地上成了酒塘,一屋子酒香。
收拾好那六个人,柳奉意让他们歇着。情况不甚乐观,有一人已经开始发烧。留下几个人特地看着那几个重伤的。索元亦一直看,直到柳奉意推门出来透透气。大约是酒气熏多了,脸上泛着红。
“站半天了,什么事?”柳奉意靠在木板上,捻捻小胡子。索元亦尽量不看他的脸:“阿初捡的那只崽子两条腿都不对劲,你去看看。”
柳奉意笑道:“人腿不用来走路,当然得废。”
索元亦慢吞吞道:“你说恐水症……就是被疯狗咬了会疯死的毛病吧?”
柳奉意没穿大氅出来,有点冷:“是啊。被咬了就麻烦了。”
索元亦蹙眉道:“那只崽子会不会也有这毛病?我看他逮谁都咬。”
柳奉意道:“难说。这毛病有人被染上不会当即就发,隔个几年十几年再发也不是没有的事。”
索元亦道:“终归是个麻烦。”
柳奉意斜眼看他:“你要干嘛?”
索元亦冷声道:“回家之前找个由头扔了,阿初也未必费心去找。”
柳奉意笑了一下:“真是够狠的,你就不怕我告诉阿初。”
索元亦插着腰:“告诉便告诉。万一那只崽子咬了阿初怎么办?——你去把大氅拿出来,跟我去看看,狼崽子还有没有什么其他毛病。”
索元亦穿着箭衣,窄领箭袖,束着腰,整个人看着英挺精神。一手按着腰刀,很少拿下来。往那里一立,周围人便觉得空气也重了起来。柳奉意懒得动:“咬了你弟弟就咬了呗。关我屁事。累死了我要睡觉去了。”
狼崽子警惕性高。迷瞪了一会儿突然醒过来,吓了索端初一跳。想来狼也多半是晚上活动。小崽子睁着黑嗔嗔的眼睛趴在床上瞪索端初,两只眸子里都映着蜡烛,小火苗一跳一跳。索端初站在床边上看着他笑:“你……不睡啦?”
狼崽子还是看他。没了头发,小脑袋光着,大概眼前突然没了障碍物,他有点不习惯,微微晃了晃脑袋。突然从被窝里爬出来,身上又没了保暖用的泥,他冷得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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