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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宋太傅回答,太子提着前襟缓步上了白玉台阶。太子常服为赤色,盘领,两边夹着李挚修长的脖子,衬得他玉白的脸色微微泛红。两肩,前后胸,前后衣襟的下摆上各绣着两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走起路来六条飞龙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绕着他飞似的。腰上束着玉片带,余下两绺红丝绦尾端悬着瑜玉双蝠佩。李擎见太子来要行礼,太子一摆手:“不用了,太傅原来在这里,叫学生好找。那边几位大学士作诗,父皇让太傅去评一评,看谁写得好。”
宋太傅做了个揖:“多谢郎君。”
转过脸儿来李擎看没人,对李挚道:“大哥,你知道前朝大家有姓凤的么?”
李挚略略思索:“前朝公族一共七个,薄、徐、陶、萧、索、宋和张,哪儿来的姓凤的。”
李擎嘟囔一句:“怪了。”
李挚道:“你又在胡琢磨什么?少提前朝的事,安安生生给我在宫里呆两个月,横竖再两个月你十五了就能放出宫去,再惹事我也不管你了!”
李擎立即陪笑道:“哪儿能呢,我知道大哥最疼我,就我这人见人嫌的糊涂性子也就大哥容得了我。这不是前儿我打发全德出宫给我弄点小玩意儿把玩,他倒给我打听个人回来——凤三公子。我听这名字怪好听的,想必也是个妙人。可惜也无缘相见了。”
李挚蹙眉道:“一帮子酸腐文人,治国经略狗屁不通,雕玉刻章的倒是上手,前朝就是这么完的。你以后也别提前朝,惹得爹爹心里不痛快你那身皮子能舒服了?”
李擎笑道:“那是那是,我记着了。”
东宫后面自带一个小型的花园,幽深雅致,非常漂亮。刚开春泛出些绿色来,盛夏时节便是满是透心凉的苍翠,皇帝都会过来纳凉。东宫后面的几株迎春花开得好,李擎看着一球一球蓬蓬的。依律大臣私交皇子是死罪,皇三子目前还是养在深宫的状态,不少臣子没有见过他,老远看见一个穿着金织蟠龙玄色皇子常服的少年人负手而立,一脸的高深莫测。大臣们的诗作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很是矜持。
——其实李擎是压根不懂。
他瞧着这些“诗作”,有些还不如顺口溜儿。一班人在那里吹来捧去,也没个重点。其实就是在互相扯皮套磁,这点道理他还明白。于是他干脆不说话,还能给别人造成点很有城府胸有沟壑的假相。景王李掣来得早,被臣子围在中间品诗。别的不行,酸文假醋他最趁手。打眼看见李擎绷着脸树在人群外头,笑着招手道:“三哥儿,你在那儿干什么?”
李擎略略一笑,慢慢走过去:“二哥好文采,我在这里听着,都自愧弗如。”
景王大笑:“还是我这弟弟会说话,哪有文采不文采的,不过就是信口诌两句应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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