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晴收回云游的思绪看向玻璃花房的中心地带——一个长约五米的餐桌中央摆放着新鲜摘取的郁金香和百合然后是点燃着蜡烛的镀银雕花烛台洁白的桌布上摆放着银质的餐具擦得亮闪闪的拿起来都能映出人脸。
长桌的一端坐着一身中世纪绅士打扮的威廉燕尾服、白衬衫、黑领结的装束使他看起来既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又不乏年轻男子的英俊。只可惜这么精心准备的一切还有威廉英俊儒雅的面庞看在白以晴眼睛里只有四个字——“道貌岸然”。
她在侍者的引领下缓缓坐在长桌另一端的复古雕花木椅上轻勾起一边的唇角语含讽刺的说:“真是好隆重的晚餐您可真是有心了舅—舅!”
她只一开口威廉便十分确定对面坐着的女孩子是白以晴而非段之晴。因为段之晴的记忆中全是传统的英国教育她只会唤他威廉而极少喊他舅舅可是白以晴却恰恰相反。
她能说的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却每次同他交谈都只说汉语。她与生俱来的骄傲和高贵是印在骨子里的所以她不是不会说英语而是根本不屑于说除了母语以外的其他语言。
威廉假装没有听懂白以晴话里的讽刺端起面前盛着白葡萄酒的高脚杯微笑着说:“sunny欢迎你回来!”他用汉语一语双关的说。
其一是欢迎段之晴回到英国其二则是欢迎白以晴回到她的身体里。
“欢迎么……”白以晴端起面前的高脚杯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然后轻抬起眼皮“我可真没听出来你的语气里有一丁点儿欢迎的意思!”
“你这么说简直太伤舅舅的心了!”
白以晴忍不住轻笑出声一口喝干了高脚杯里的白葡萄酒双手托腮直视着威廉说:“你还有心可以伤么?”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语挑衅终于让威廉忍无可忍。他放下手中的高脚杯冷哼了一声说:“sunny注意你的教养和说话的语气我是你的舅舅是长辈!”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尊重您吗?”白以晴一派闲适唇边始终浮着淡淡的嘲讽“那可真是抱歉了我不是段之晴不是你那个乖巧又听话的外甥女!”
“从礼貌这方面来说你的确不如她!”
“哦?那舅舅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或者说我应该用什么样的一种礼貌来面对让我消失了将近十年的人呢?十年呐舅舅!”
白以晴用纤长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留在我脑海的记忆中最后的时间是我的十六岁可是现在呢?我几乎是一觉醒来十年已经过去了您倒是说说我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您这个不经我同意就擅自夺走了我十年光阴的人呢?”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
还不等威廉说完白以晴就语气冷厉的打断了他的话“您知道就好!”
“sunny你听我说我是担心你承受不了这一切所以才擅自决定将你催眠然后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难道你忘了自己放的那一把火了吗?”威廉语气恳切的说就连说话时的眼神和表情都十分到位。
如果现在坐在他面前的人是段之晴一定会被他逼真的演技所感动然后潸然泪下只可惜对面的人是白以晴——一个将冷酷和理智当做准则坚决贯彻到底的女人。
“舅舅这种苦情戏码就到此为止吧!我之所以答应过来是想要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和你还有菲尔普斯家族再无瓜葛!”白以晴说完就站起身准备离开。
“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