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瑶嗑瓜子的动作一顿，面色下意识严肃了几分，“所以呢？”

“唔，”亦无忧长眉一挑，“所以她跑的比小爷还快！早就带着莫冰出去云游四海做女侠去了。”

妘瑶涩然，心下不免怅然，那个傲骨不折的虞大小姐终于还是拖着残缺之体默默离开了……

四下就这样突然陷入了风声悄合的寂静里，叫人无端有些心烦意乱，半晌，又听亦无忧低低叹，“她本就该是叫人敬仰的侠女，仗剑天涯的……”

这句话亦无忧声音低到恍若自言自语的一句喃喃。

妘瑶心头一怔，只觉得心头苦涩更沉了几分，可惜那个本该快马江湖的侠女再也无法仗剑了，她不知亦无忧是否已经知道了虞悦彤的翅膀被折，不过想来那般高傲聪慧的女子若有心要瞒着……

有意打破这突然陷入僵硬的气氛，妘瑶刻意转了话题，不经意想起了什么似的，眼底突然溢出抹亮色，“听说，药鬼谷古刹和你是刎颈之交？”

亦无忧嫌弃的呸了两声，“你就不能换个吉利些的词儿嘛，小爷风华正茂！”他不服气的撩了一下额前青丝，“那是莫逆之交，八拜之情！”

这鬼话，妘瑶自然是不信，按年龄经历来算，亦无忧怎么也不会和一个古怪老头扯到一块儿，顶多算认识，当然妘姑娘也很给面子的没拆穿他，“听说那老头很厉害？你找他办事需不需要按那个破规矩来？”

药鬼谷古刹的破规矩——救一人必杀一人。

“好歹也是莫逆之交，自然要给几分面子的，”无忧公子颇为自得的吹嘘，终于他反应过来正色瞅了妘瑶一眼，微敛了语气，“你找他有事？”

“没有没有，”妘瑶摇头，“就是世人皆传他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她睁着一双秋波灵动的眸直勾勾的盯着亦无忧，好奇问，“真有那么神？”

亦无忧默然打量了她一会儿，半晌，嘁了一声，“你还信传言呀？”

妘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过了片刻，又不甘心问，“你知道祁子熙么？”

亦无忧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幽暗，“他这会儿该是已经投了畜牲道了吧。”

“我到现在都在找那个给祁子熙接上手筋脚筋的人……”妘瑶语气微沉，她生的娇俏，此刻敛了几分随和，那双秋波灵动的眸里突然就生出了些锐利来，亦无忧甚至还从中看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希冀来，接着他就听妘瑶揣测道，“你说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古刹？除了他……”

“不会。”妘瑶的揣测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亦无忧果断打断了。

“你这么肯定？”妘瑶疑惑的看向亦无忧那双上扬的桃花眼，冷不防被那双桃花眼里的一闪而过的冷意怔的愣了下。

“哈——你不是才说我们是刎颈之交嘛。”

“那会是谁？既然那人都能做到，古刹是不是也可以……”剩下的话妘瑶没往下说，古刹是不是也可以给虞悦彤重塑筋脉？

亦无忧没再出声，过了半晌，终于看他轻扯了下嘴角，无力而又缓慢的一字一句清晰道，“……不能”。

妘瑶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唇角一贯潋滟明媚的笑意也在这一刻裹了霜寒般的透着几分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