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欧阳慧昕无法主持晚上女眷的祭祀仪式,那么,族长就会从旁支辈分同等的女眷中指定一人来完成这项工作。
而被指定的人极其丈夫,在族中的身份地位自然就会高人一等。继而,在接下来参与族中生意时,自然也会比别人得到的利益和好处多。
就在大家心怀各异,焦急等待着医生检查结果时,房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身穿黑色羊绒大衣,面色冷峻的夜魅修周身夹带着一股寒气,大步走进了房间。
廖玉姬等人连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夜魅修走进房间,扫了眼房间中的几个人,随后,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快步走向床前。
大床上,欧阳慧昕身上盖着丝绵被,面色苍白地紧闭着双眼,夜魅修见状心头一紧,连忙俯身在床边坐下,轻握着母亲的手,低声呼唤道:
“母亲,母亲”
然而,他的呼唤并没有将昏睡中的欧阳慧昕唤醒,看到母亲依然合着眼睛沉沉地昏睡着,夜魅修立刻抬起头看向一旁的家庭医生,焦虑地问道: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老夫人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守在一旁的医生连忙回答说:“家主放心,老夫人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段时间有些操劳,才会血压稍稍有些升高,您放心,用不了多久,老夫人便会醒来的。”
医生的话不仅没有让夜魅修放宽心,反而让他内心里更加愧疚起来。
虽然自己已经娶妻,但由于漓儿的精神状态还没有恢复,今年女眷祭祀的事情,只能还由母亲代为主持。
虽然这些事情,母亲安排起来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毕竟是年事已高,如此殚心竭力,日夜操劳,难免会身体吃不消。
都怪自己太粗心,一味的只想着这件事情母亲年年都在做,却忘记了母亲年事已高,身体和精力都已经大不如前,这才导致母亲过度操劳,病倒了...
就在夜魅修懊悔不已,暗暗自责时,忽然,感到母亲被自己握在掌心中的手,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连忙低头看向母亲,发现母亲这时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母亲,您哪里不舒服?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刚刚苏醒过来的欧阳慧昕目光显得有些恍惚,稍稍过了一会儿,才将目光转向儿子,当无力的眼神聚焦在夜魅修的脸上时,她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稍稍注视了片刻,她又缓缓将目光移开看向了头顶上的天花板,轻声地说了句:
“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惦记,去忙吧...”
母亲的话语,带着淡淡的疏离,让夜魅修脸上的神情变得微微有些僵硬。
尽管打从记事起,母亲便一直是这样的寡笑淡漠,但是此刻,看到母亲病着,对他却依然淡淡的,这让他内心里有种说出的哀伤。
此时,坐在一旁的廖玉姬也看出了母子俩神色都有些不对,尽管这与她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过,夜魅修毕竟是夜氏家族的族长,与他搞好关系,利自然是大于弊的。
想到这,她连忙开口对夜魅修说道:
“既然老夫人已经醒了,魅修,那你就去忙吧,这里有我们在就行了。晚上,女眷这边的祭祀事情,我会帮着老夫人做好的...”
她帮着做?
廖玉姬这看似寻常的一句话,却让房间里在座的其他几个妯娌心中猛然警觉起来。
醉翁之意不在酒。
现在大家都知道,今夕已不同往昔。从夜魅修抱着女人走进欧阳慧昕院子里的那一刻起,外界盛传的有关夜魅修是个玻璃人的传闻便被彻底打破了。
而夜魅修亲手打拼下来的偌大家业,也会随着这个传闻的不攻自破,尘埃落定,有了它未来明确的继承方向。
正因如此,大家才更希望能够在那个继承人出现之前,提高自身在家族中的地位,从而能够尽快参与到家族事业中,尽可能多获取一些好处...
“大嫂,要说你这年岁也是不小了。给老夫人帮忙这么受累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年轻的来做吧...”
“是啊,族长,老夫人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做的,你就尽管吩咐给我们几个去做...”
雨露要均沾。
不管怎样,好事也不能让廖玉姬独自一人占了去。
几个比较年轻的妯娌立刻沉不住气,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出言讥讽着廖玉姬,一边还不忘为各自家中挣上一杯羹。
几个女人心存鬼胎的争执,并没有能够入夜魅修的耳。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已经转过身,背对着自己,侧卧在床的母亲,沉默地等待着墨言的到来。
虽然母亲醒来后,说自己身体已经好多了,不用他惦记。
可他又怎么可能不惦记?!
今天,山庄中的确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他去做。
但此刻,在夜魅修的心里,母亲的身体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山庄中,不乏有医术高明的家庭医生,但由于他长年在外,对这些人难免会产生疑虑。心底里,总觉得还是让墨言与他们一起守在母亲身边,自己才能够放心。
“boss”
“修”
就在夜魅修暗自思忖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墨言和闵睿一前一后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