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笑道:“我和你也是有缘,你每次出现都能解本官的燃眉之急,我还没好好对你道谢呢。”
香花连称“不敢”。这几次都是凑巧,并非她有意帮忙,这声谢她受之有愧。
知县却说什么也要表达一番心意,他特意将几人送到城门口,还说隔几日还要送一份礼到香花家里。
香花推辞不过,便只能受了。
三人把成孙氏带回青山村,村里的人已经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不少人出来瞧热闹,成林昌和成林盛一家更是望眼欲穿,终于盼着马车转过了弯,朝着村口来了。
东山和东林等不得马车停稳就跑了上去,赵雷先下了车,随后芋头也下了车,回身把香花也抱了下来。
成林昌见香花脚上包着布条,心疼地问:“这是咋了?怎么包成这样了?”
香花笑道:“爹,没事。是我不小心扭到了,大夫说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成张氏和成正德也颤巍巍地走上来。他们家先是差点没了儿媳妇,后来又差点没了最有出息的孙女,两个老人的心脏再受不得一点儿刺激了。
“香花,你……你叔母呢?”
香花回头看向马车:“在里面呢。人还没醒,得抱下来。”
成正德便回头对成林盛一声怒喝:“还愣着干嘛,过来抱人!”
成林盛这才过去,他进了马车一看,登时一呆——
这、这还是他媳妇吗?
马车里的人瘦得皮包骨,形容枯槁、面如死灰,哪还有一点儿先前飞扬跋扈的样子?只是她身上到底还穿着以前的旧衣裳,以前穿刚好合身,现在穿着却好似两个破麻袋。
成林盛心内一酸,落下一滴泪来。
早知如此,他当初何苦和她吵来?
成林盛把成孙氏背着下了车,成正德和成张氏见了成孙氏的模样都大惊失色,看热闹的人也都不敢认——这是成孙氏?
以前那么泼辣蛮横的一个人,才出去半个月咋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了?
香花把几包草药交给香草:“草儿姐,这是大人请人开的汤药,你煎给叔母喝吧。大夫说那药霸道,叔母醒了可能一时半会儿也是神志不清的,你们多上点心,多等一段时间兴许就好了。”
香草含着泪接了。
成孙氏如今比婴孩还不如,婴孩饿了尿了尚且知道哭,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成林盛和香花轮流着照顾梳洗、喂饭,陪着她说话,希望她能早些好起来。
孙家听说自己女儿遭了这么大的难,居然毫不吭声,也没来看望一眼。
倒是成林盛先前说狠话说得绝,照顾起成孙氏却一点儿不疏忽,也不叫苦不叫累,村里人看了都说“不愧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香花脚伤休养这几日,除了和她爹商量给香草家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过去,便让芋头把成岗请来说了做药粉的事,起初成岗听着以为只是玩笑,等香花说到后来成岗才认真思考起这事儿来。
“等闲女子若是遇到费延之流,等人去救或许就来不及了。这些药粉她们带在身上,一则可以自保,二则可以惩戒这些狂徒一番。”
“采花贼虽说是‘采花’,可有多少姑娘因为名节有失郁郁而终,就算强撑着活下来,又有几个能不被人指指点点?”香花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