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渐渐多了起来,香花说话也得注意些。
赵焘晚上眼神儿不太好,仔细看了一会儿才说:“不认识,好像是个面生的。”
那小船看着不大,除了船家,最多也只能坐两三人,两人便赶紧向那边走去。
官差照例问了话,赵焘把方才那一套说辞又搬了出来,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赵焘更加真情实感,甚至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这官差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便挥挥手让他二人上了船,船家用船桨轻轻一拨,小船便轻巧地离了岸边,往河水中间划去。
没来由的,香花突然想起那个为保护她而死的小影卫,也是晚上,也是这样的大雾,也是这样的小船。
她心里忽然浮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浑身的汗毛也随之立起来。
正在此时,岸上突然传来喧哗声,岸上火光大盛,好像是什么大人物来了,暂时扣住了岸上所有的人。
赵焘看了香花一眼,眼中透露着逃出生天的庆幸。
香花提心吊胆了好一阵,然而无事发生。小船平稳地向前走着,两边是河水汩汩流动的声音。
越到河中、央,河水的颜色便越发浑浊,水腥味也更加浓重,乌云中的月亮倒映下来,只能看到个模糊朦胧的影子。
船家木楞地撑着船桨,动作好像有些生硬。
赵焘随意地问道:“船家撑船多久了?”
船家的脸孔笼罩在斗笠下的阴影中,冷硬地说:“不久,这才第一回。”
赵焘面色微变,笑问:“可是兄台的父亲病了,兄台才来的?”
船家道:“不是。”
赵焘和香花对视一眼,莫名的胆战心惊。赵焘握紧了手里的竹竿,香花也看向一边的船锚。
是了,上船之前其实就不太对劲。就算王荣不懂兵法,但他心机不差,不至于百密一疏,给他们留下这样的可乘之机。如果是故意留给他们的,那这其中便是龙潭虎穴了。
船家放下船桨,转过身来面向二人。他竹笠下的嘴唇薄而瘦削,在半明半暗的月光下带着一点残忍的笑意。
香花看着他从腰间抽出来一柄软剑,剑刃在白雾中寒光熠熠。
他们二人没有胜算——香花在看到这人冰冷嗜血的眼神和干脆利落的动作时便知道了。
赵焘勉强沉住气问:“我们与兄台素不相识,敢问兄台是受何人指使?”
那人道:“问这许多做什么,你们若是乖乖受死,我能给你们一个痛快,不然——”
香花道:“赵大人不必问他,不过是王家父女而已,我竟忘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事。我不知他们给了你多少钱,你放我们一条生路,我给你十倍。”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要的二位给不了,别啰嗦了,上路去吧!”
话音未落,那人已挥剑砍来,赵焘举起竹竿抵挡,可竹竿咔嚓一声便断作两截,赵焘肩膀中了一剑,不慎落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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