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花抬头见是她,笑问:“怎么不多睡会儿?你们还小,还在长身体呢。”
英儿道:“睡不着。昨晚六儿一直在做噩梦,哼哼唧唧到好半晚上,我起床看了一回,她像是被噩梦魇住了,满头都是汗,怎么叫也叫不醒。”
香花听得皱了眉:“她这模样,怎么和我爹的症状有些相像?”
英儿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果然是有几分相像。
“莫非六儿也中毒了?”
香花想起六儿比同样年纪的女孩儿都要瘦小苍白,便觉得很有可能,说不定她的嗓子也是因此才哑的。
“等她醒了我问问她。”香花还没问过六儿的来历,也许是该问问。
两人把洗干净的梅子都处理好,管家老嬷嬷正好出来,见香花身上带着围裙,正在擦头上的汗,便惊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香花笑道:“做些梅子。”
“这些事何须姑娘动手,吩咐一声,奴才们就都做好了。”
香花道:“无妨,有些做法我也不知能不能成,先试试看,能成便交给你们。”
说罢,几人进了屋子吃早饭,六儿这时也起来了,香花留意到六儿额头上的头发确实是湿的,衣服也换过了。
吃过饭之后,香花就故意叫六儿过来帮帮忙,带着她到了自己卧房。
“六儿,我听说你昨晚睡得不好?可是做噩梦了?”
六儿神情一顿,摆手打手势道:“没什么,就是做噩梦了。”
香花笑了笑,温和地说:“英儿和关心你,见你吓得那样,还来给你擦汗,可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六儿许多时候都是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因此并没留意到昨晚英儿来看过她,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香花接着道:“我看你的样子,和我爹的模样竟有几分相似,他病发起来的时候也是认不得人、无知无觉的,你可知道你这是怎么了?”
六儿的眼神从平静无波变成了迷茫凄楚,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香花几乎能断定这里面别有隐情。
六儿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次,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香花道:“六儿,你算是赵大人托付给我的人,我从未想过要怀疑你。只是你既然日日都受着煎熬,为何不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想想办法,或许有法可解呢?”
六儿看着香花缓缓地摇了摇头,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指了指自己,意思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香花见她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忍再问她,可六儿却把事情的原委都一一写了出来。
以她来看,她和香花父亲所中的应该都不是毒,而是蛊。
香花见到纸上的“蛊”字,便好一阵心惊肉跳,她满心想问,但又不忍心打断六儿,便看着她继续写下去。
六儿起初写得有些慢,到了后面就越写越快,也看得香花越来越惊心动魄。
这蛊虫是卫起手下一个叫阿碧的女子给六儿下的。
而六儿和赵焘的相遇是卫起一手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