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还好吧?”
“好?好个屁!”周员外歪着脖子扶着腰,只觉得动一下骨头就咔吧脆响,“给我请大夫去!”
下人丢下他去请大夫。可他刚一走,周员外又啪一声摔地上了。
“……蠢猪,先扶我回房!”
辛辛苦苦攒的钱一下子全掏了个光,说心里不空落落的那是假话,但香花安慰自己,横竖赵煦还要隔段时间才能回来,她再想办法攒就是。
可是,有件事得趁热打铁。
香花看了看在教东林和香苗写自己名字的芋头一眼,他这几天平静多了,试着聊聊吧。
“芋头,要不要去山上走走?”
芋头想了一下,“好”。
这段时间两人相处,芋头也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去河边通常是商量别人的事,而上山说的事通常都和他有关。
芋头提着灯笼,两人到了山顶,香花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坐下,拍拍旁边,让他也坐。
香花两手搭在眼前,看着小清山的方向:“芋头,你觉得我能盘下小清山吗?”
“能。”
“说得这么爽快。”香花笑嘻嘻的。
芋头笑了笑:“你不是只说大话的人,你有勇气,也有智慧。”
香花笑得露了牙:“难得听你夸我一次。”
“你喜欢,我以后多说。”
香花把头转回去:“这次成岗叔和兰花姐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
“是不错。”
“一开始我也觉得周员外很吓人,可实际一看也不过如此。他要是再来,我还有好东西等着他。”香花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芋头轻轻笑着:“你悠着点,人怕出名——”
他突然不说了。
香花笑着拧他的脸:“好哇你说我是猪!”
芋头笑着:“我没说。”
香花放开他,接着说:“其实我胆子也不大,那天在金州就被吓了一跳。”
芋头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因此安静听着并没说话。
“不过吓我的不是那个人,是你。”
芋头转头望她,眼睛里写着疑惑。
“那人都走了,你还没回过神来,说了好些吓人的疯话。”香花回忆着那天的情形,“后来我都不敢和你说那天的事。”
芋头笑了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回到青山村就安全了。”
香花定定地看着他,小声问:“你能和我说说他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才让你觉得那么可怕吗?”
芋头不想说。
那人的身份地位,一百个周员外也比不上。她知道了除了徒增恐惧,并不会有什么帮助。
“他总不能比镇国将军还厉害吧?”香花问。
“他爹差不多。”
香花高兴起来:“他有爹在啊?那他做了坏事,他爹不管教的吗?”
芋头没忍住苦笑了出来:“他爹就他一个儿子,自然什么事都知道。”
“他爷爷奶奶呢?”
“没了。”
香花托着腮:“那这问题可不小。想来他家的祠堂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芋头见她如此认真地苦恼,眉头舒展了些。
“他那样大的官,天下只有一个人能治他。”
“皇上?”
“对呀!”香花拍手说,“戏文里不是唱了吗?咱们告御状去!”
芋头却知道,不说青山村和京城隔着山高水远,就是到了京城,那宫门是能随便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