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清如释重负的关闭表盖,随着咔嚓一声,青年浑身一激灵,空洞的双眼恢复灵光。
然后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张元清和姜精卫,青年先是一愣,接着面露喜色,豪爽笑道:
“表弟,好久不见啊,怎么到京城来了。”
张元清叹口气,摸着姜精卫的脑瓜,道:“北朝入侵,父母在战火中身亡,我只能带着两个妹妹进京投奔叔婶。”
知道对方是青龙帮成员,为了迎合他,张元清特地补充一句:“昏君当道,奸臣做恶,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青年一听,大为赞同,露出咬牙切齿之色:“昏君不死,家国难兴!”
姜精卫没有插话,暗暗佩服:元始天尊会的成语好多!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怒斥:“混账东西,这是能说出口的话吗,你不想活,别连累家里。”
原来是王叔回来了,王秀屁颠颠的跟在身后。
青年哼了一声,没有和父亲掰头,径直走向自己的屋子。
王叔“哎”一声喊住他:“那里给你表弟表妹住了,滚去主屋打地铺。”
青年干脆转道去了厨房,找到一叠炒豆子,坐在天井下吃起来,嚼的嘎嘎有声。
王叔回来后,婶婶便从屋里出来,进厨房烧火做饭,姜精卫和女王跟着去凑热闹,一个负责切菜,一个负责烧火。
三个男人坐在天井下闲聊,一来二去,张元清知道了表哥的名字,叫王北望。
取意南师北望!
每一个南朝子民都有挥师北上,夺回故土的梦想,“北望”这种名字,搁在张元清生活的现实世界里,就像“建国”、“建军”一样常见,所以王北望这个名字,其实也没啥文艺含量。
王叔很关心这个便宜侄子,一听侄子没有找到工作,就拍着胸脯说帮忙搞定。
张元清一边感谢,一边说道:“我想跟着表哥混。”
“多活几年有什么不好?”王北望嚼着豆子,递过来一把,没好气道:“你气虚体弱,四肢无力,二丫都比你壮硕,先在家里养养吧。”
说着,从兜里摸出三两银子:“哝,拿着。”
三两银子可不少,在经济繁华的南朝国都,一个身强力壮的苦力,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一两银子。
“谢谢表哥。”张元清笑眯眯的收下,打算明天留在床头。
这里肯定不能待了,不过天色已黑,外面在实施宵禁,出去了更危险,只能先住一晚,明天再去天机楼和宫主他们碰头。
王叔嚼了几口豆子,皱起眉头,黝黑的脸庞露出一抹愁容:
“我听说,陛下要用三百童男童女祭天。”
“昏君!”王北望满脸冷笑:“他最好永远躲在宫中,如果敢出宫游玩,我一定刺死他。”
话刚说完,他就看见表弟抬起屁股,把小板凳挪到了远处。
“表弟,你坐那么远干嘛。”
“表哥锋芒太盛,我怕被你刺死。”
“看看.”王叔怒道:“你表弟是在提醒你,不要满嘴的昏君昏君,迟早有一天你要死在这张口无遮拦的嘴里。”
王北望反驳道:“爹,你给我取这个名字,不就是希望我精忠报国吗。”
“好勇斗狠和精忠报国有什么关系?”
王北望低头吃了一口豆,岔开话题:
“爹,你别担心,童男童女大抵会从城外的村子里找,秀儿不会有事。我今天回来是想跟你们说一下,我要出城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也许回不来了。
张元清立刻感应到对方异样的情绪,忙问道:“表哥,你出城作甚?”
“不该问的别问。”王北望把一颗豆子弹进嘴里,不给张元清打探情报的机会。
不多时,婶婶、精卫和女王,各端着两碟菜走了出来,三个男人拎着板凳离开天井,来到堂内。
晚餐很简单,四碟素菜,荤菜只有鱼和腊肉。
这个家庭不算富裕,但能吃的起肉。
吃过晚餐,一家人在饭桌边散去,女王、王秀和婶婶留下来收拾残羹冷炙,从小缺乏这方面教育的姜精卫,半饱不饱的跟着张元清进屋睡觉。
张元清在床上躺了一刻钟,直到女王推门进来,待她关好门,说道: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第二阶段的危险,可能都会集中在明天,不要掉以轻心,天一亮我们就走。”
女王深以为然的点头,“今天就很危险,还好王北望修为不强,否则超凡境的催眠道具,未必能影响他。”
两人刚聊几句,就听见姜精卫“阿呼阿呼”的呼噜声。
张元清服下一枚治病药丸,注入一管稀释生命源液,叹息道:“睡吧,真羡慕火师。”
他缩进了被褥。
女王吹灭油灯,屋子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元清忽然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传来,就像在寒冬腊月里被人浇了一桶冷水。
不,不是好像,就是被人浇了一桶冷水。
随着意识苏醒,他立刻感觉四肢疲软,身体虚弱,低吟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依旧在屋子里,但不是在床上,而是被捆着了双手双脚,靠着墙坐在地上,身边是同样待遇的姜精卫和女王。
几米外,王北望拄剑而起,脚边歪着一个木桶。
胡子拉碴的他眯起眼,沉声道:“你们仨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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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