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晔独自出行,从荆州到枝江,他只用了一个半时辰。
他没有骑马,而是用自己的双腿跑过来的。
由于走的是一条直线,路程缩短了许多,可是因为鞋底磨损严重,他只能放慢一些速度。
如果不需要控制速度的话,他甚至可以把时间压缩到一个时辰内。
到达枝江的时候,钟晔大气都不喘一口,呼吸如常,丝毫看不出他刚刚跑了一百多公里。
刚刚抵达枝江,钟晔远远就看到了一片紧挨着城墙的棚户,如果不出意外,那里面生活的就是从湖广靠近巴蜀那面逃过来的流民。
看到那片棚户,钟晔就禁不住皱起眉头。
枝江收拢了流民是一件好事,可是不考虑流民们是否身染瘟疫,就把他们安排到了靠近城墙的位置居住,若是流民身上携带着瘟疫呢?
枝江的处置在钟晔看来是极不合理,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
钟晔轻声叹息,迈步向枝江县城走去。
枝江似乎正在封禁,靠近流民营地的城门紧闭,其他城门照常开启,但在钟晔的感知当中,城里城外的动静却是不多,甚至比不过虫鸣鸟叫。
钟晔也绕开了流民营地,听着那些人的唉声叹息,从另一处城门入城。
“来者何人?”
城门前冷冷清清,没有什么人,所以守卫城门的士兵一眼就看到了钟晔,下意识握紧了手中长枪,当即叫喊。
待到钟晔靠近,他们就更加惊慌了。
自己手里的枪还没有那个人高,虽然那人手无寸铁,但从健硕的体型就能看出,此人绝不简单。
“我叫钟晔,从荆州过来的。”钟晔拿出了监察御史令,“乃是监察御史。”
士兵们不懂这些,门吏也不清楚,所以他们看着钟晔手里的那面令牌,纷纷陷入呆滞。
随后,他们面面相觑,踌躇难决。
“咦?钟晔?”
就在这时,有个士兵惊疑了一声,猛地想起‘钟晔’这个名字在哪里见过。
“‘玉面阎罗’钟晔?!”那个士兵发出尖叫,脸色煞白。
从荆州来的、身形高大、相貌俊逸、是监察御史,而且还自称‘钟晔’——这不就是上的那个钟晔吗?
如果只说‘钟晔’,其他人都没什么印象,可是提到‘玉面阎罗’这四个字,他们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样,蹦了起来。
现在谁不知道荆州有一个杀人如麻的钟晔?
这人上到高官,下至百姓,只要与邪魔歪道有所牵连,就会拔剑斩杀。
据说荆州被他杀得血流成河,死者何止数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