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江第一时间找到了张謇,笑着问道:仁兄,感觉如何?
张謇笑道:马马虎虎。你呢?
刘安江也笑道:彼此彼此。反正已经过去,再多想也无济于事。不如小酌一下,放松放松。
张謇笑道:乃也使得。
在全聚德酒楼,他们要了半只烤鸭,几碟小菜,相对而坐。
张謇笑道:近来一直要贤弟破费,实在不好意思。
刘安江笑道:您我相遇,实为天意,时下情同手足,何谈破费之事。若仁兄此行高中,日后小弟还得依仗仁兄呢。
张謇笑道:一切听天由命。
......
离四月十五发榜还有些时间,刘安江与张謇只能在京城,休闲几天。他们一起游了香山、古长城等地。倒也显得悠哉。
......
发榜之日,可谓“龙门”东面的黄榜墙,牵动着千千万万人的心。考生、家眷、亲朋好友......一旦放榜,有人欢喜有人忧,一张窄窄的榜单承载了十年寒窗太多的辛酸。
金小莹和俞雅晴同样如此,夫君离家已一月有余,不知其饮食起居,冷暖温饱是否自重?真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她们期盼夫君高中得志,荣归故里,光宗耀祖,自己头上也多了一个光环;但她们也惧怕夫君高中,一旦夫君高中在朝廷为官,巴结的人有之,阿谀谄媚的人有之,夫君是否还是现在的夫君?世道中,难道“陈世美”之人还少?
已经桃红柳绿的江南。俞雅晴在院子里,看着被微风吹落桃花花瓣,心境异常复杂。毕竟是年纪轻轻,她少了与刘安江朝夕相处温馨,少了与刘安江同枕共眠的呢喃,好在承本长得可爱,倒也增添了她的乐趣,心思也分散了不少。
金小莹倒也还好,虽然,自己的肚子也渐渐隆起,离分娩为期不远。反正男人与人合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合也无所谓,反正自己虽然已是人老珠黄,毕竟家里是老大,这个地位,谁也动摇不了的。何况承业也渐渐长大,今后两个孩子,家里也有不少琐事要打理,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思考男女之情。
......
四月十五日,到了发榜之日,辰时未到,黎明时分,伫立于礼部南院的大墙外等待放榜的学子们,墙下面已经人头攒动。好不容易熬到辰时,由仪仗队的乐队响起,这时,等待的人群屏住呼吸,心跳加快,自己的命运就在这一霎那。
两位监考夹着黄榜,在卫士的护送下来到大墙下,将黄榜高高挂起,这时墙下,一片沸腾,有的高兴地跳起来,有的沮丧着。刘安江也拉着张謇挤进人群。只见榜首:会元,通州府张謇;湖州府刘锦藻(刘安江)也榜上有名。
刘安江和张謇同时登科。刘安江高兴得一把抱起跳起来。
会试出闱,意味着取中,称“贡士”,有资格参加殿试。
刘安江找机会给家里发了一个电报,电文:已出闱,待殿试。六个字。
刘家接到电报,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刘镛更是眉开眼笑。道:乃是祖上积德。他又和唐璇璇、小莹、俞雅晴商量。道:安江出闱,至少是个“贡士”,已成大局。日后,必有报事来报。老家湖州府,故报事至老家必定无疑。不如大家一起回老家等着。顺便回老家看看企业和家里工程进展情况。
大家一致认为:倒也使得。
一听全家老小要回南浔,姚琴芳感到十分兴奋,虽然她也怀有身孕,但毕竟走惯了柏油马路,看惯了万家灯火。对乡下而言,是一件新鲜事。何况,听说刘家还在建大院、建家庙,毕竟自己是刘家的三房太太,连这点都不知,岂不遗憾?
妍妍和小莹更是兴奋,顺便还可以回娘家看看。
于是,刘镛唤了一艘较大的航船,一家老小加上佣人近二十号人,浩浩荡荡,回南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