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江觉得阿爹言之有理,由此,也不再多去考虑日后官职的大小。
这种知进退的大智慧,在日后成为了刘家的一条家训。最终他也是因为儿子刘锦藻考中进士并且仕途有成被皇帝加封为二品“通奉大夫”的荣誉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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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南浔河面上一只快船驶来,锣声不绝,敲到刘家,伴随着“刘锦藻接诰封!刘锦藻接诰封!”一大群人跟了进来。这时,有一好事人已跑到集市上,看见团子、粽子等零食就拿,以便回来招待报事人。那些卖团子、粽子的人,绝不同这个人计较,他们都都想沾点喜气,但后来总是价钱总是付清的。
刘家房子是向东的,于是在客厅面北设张桌子,点起香烛,虽然刘安江还在等待受官,没有到场。刘镛戴了红缨帽,穿上外套走出来,向北三跪九叩,然后开诰封。唐璇璇从头上拔下一支金挖耳将诰封挑开,照例这金挖耳归报事人所得。
报事人也取出“金花”分别插在刘安江的两位夫人头上。总之,这是荣耀。表演这一套的时候,家里是挤满了人。因为,多年来,本地很少出一个进士,尤其是刘家,第一个进士,所以都比较稀罕。
两个报事人在大厅上写下“报单”,报单用红纸,写宋体字:“喜报贵府老爷刘锦藻高中甲午科进士及第。”
报事人走后,家里就举行“开贺”。厅堂、大院全部挂灯,结彩。附近各县知事,以及远近亲友都来贺喜,邱、金、蒋家都来了,冬梅、秋梅也来了。南浔镇上的大家、张家、顾家、庞家等一大批商绅,纷至沓来,陆续不绝,都前来道贺,送贺礼。连嘉定刘镛的亲家相国俆郙也来贺信。按理说,这贺礼倒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有些人要高攀,特别送的重。这礼不收,反而使送者寝食难安,怀疑自己是否哪儿得罪了刘家。刘镛决定,干脆在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刘安江甲午科进士及第,乃是南浔父老乡亲养育之果,谢绝各种贺礼。
人们看着这张告示,无不被刘镛的境界所折服。
刘镛笑着站在门口笑呼呼地迎接客人。客人进门时,外面放炮三声,里面乐人吹打。客人叩头,主人还礼。礼毕,请客吃“跑马桌”。跑马桌就是不拘什么时候,请他吃一桌酒,这样,免得大排宴席,一般要开贺三天。整个刘家热闹非凡,南浔镇上也喜气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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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大的喜事,可俞雅晴表面上是笑嘻嘻的,可她内心高兴不起来。她心里清楚,虽然夫君官做大了,但离自己却越来越远了。夫君在京城为官,山高皇帝远,乃不成日后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你有奈何?男人么,身边的女子有哪个嫌多的?所以,刘安江高中了,反而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金小莹倒还好,反正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揭封时下跪起立都要人搀扶者,已经把她累的够呛,反正日后也苦不了自己和孩子。哪有想那么多。礼毕就回内房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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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热闹,渐渐平静下来。
一天,刘镛对刘安泩道:时下,你兄长在京为官,一时三刻不能回来,为父已经年迈,你已不小,上海偌大的家产要靠你去打理。再说,全家老小在上海生活也方便。为父要暂住老家,这里也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不如你们先回上海。
刘安泩道:阿爹说的也是。您健在,乃我全家之幸。上海之事,请阿爹放心,为儿自会打理。房地产方面若有不懂,会向周湘云兄请教。我这就安排返沪。
刘镛又道:至于大房你嫂她们,是留还是回,随你嫂之意。反正,她们也无事可做,哪里都一样。
刘安泩道:嫂子最大的心病,乃是对侄子承干的培养。依我之见,他们还是留在南浔为好,承干好在浔溪书院就读。没几年就要参加童试,考生管辖地乃是湖州府,到时也方便。
刘镛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几年确实苦了她。一个女流之辈,虽然吃穿不愁,但一个人带着孩子,实为不易。不过还是随她意为好。
刘安泩道:乃也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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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镛向妍妍问道:日后安泩带着老小,即要回沪,我与璇姨、安博暂留南浔,有些事也许打理,你们随你意。
妍妍道:阿爹为儿媳着想实为感激。上海虽然生活方便,但也无熟人相处,在此,无事还可娘家走走。再说:就让承干在浔溪书院就读,日后参加童试,考生管辖地乃是湖州府,到时也方便。
刘镛道:乃也使得。安泩也是如此之想。反正我们也在,你若有支付,直接去账房拿就是了,我已关照账房。
妍妍笑道:谢阿爹关照,吃穿不费心,哪有什么开销的。
刘镛笑道:哎,话不能这样说,人生在世,待人接物。尤其是女人,胭脂花粉等,那有不花钱之理?
妍妍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