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徐虎根只身来到严州府张家庄。
虎根遇到一位长者,问道:请问老公公,这里张财主张德民家住何处?
长者惊奇地问道:你是他家何人,为何这时来找他家?
虎根道:老公公实不相瞒,后生乃张家小婿,多年不曾来往,今日特来拜访。
长者一听就问道:那你就是徐家庄徐家的公子?
虎根道:后生正是。
长者视乎有点激动,拉起衣角擦了一下眼睛。道:老朽与张德民是叔伯兄弟,我们是本家。几年前,庄上来了一批‘长矛’,一把大火,把他这个家烧得精光,一家人都被活活烧死,无一幸免遇难。惨啊惨啊!
长者拉着虎根,用手一指,道:这一片废墟就是他家的祖居,现在是杂草丛生。唉—这地方,一到晚上,就没有人敢往这里过,传说,经常有冤鬼在这里哭。冤啊,是冤啊。
听到这里,虎根很有感触,跪在地上向一堆废墟磕了三个头。
长者也是张家的长辈,徐虎根跪地朝长者道:公公在上,受后生一拜。
长者道: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来。长者扶起虎根。
徐虎根只就要告辞。
长者道:都是自己人,在我家简单用过餐走也不迟。
徐虎根道:谢了。后生还要赶路,有机会一定前来拜访公公。
......
看到了张家遭到家破人亡如此悲惨的场景,徐虎根心里很有感触。虽然自己当初是生活所迫,但使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遭受的灾难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弥补。于是想,先去找回母亲再说。
......
南浔救助站门口。
徐虎根向会英问道:请问这位大嫂,方秀珍现在何处?
会英感到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问道:你是她的何人,找她有何事?
虎根道:实不相瞒,方秀珍乃后生之母。
会英一听,来者原来是珍婶的儿子,她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个夜晚,朝珍婶跪下的正是他。不管怎样,现在也算太平了,儿子寻找母亲也是情理之中。何况人家还不知其母已经不在人世。于是道:那快快进屋说。
进屋后,会英让座,给他沏了茶。
虎根坐下以后迫不及待问道:请问大嫂,我母亲现在何处?
会英话还没有说,眼泪先下来了。道:实不相瞒,珍婶已不在人世。
徐虎根一听,如同晴天霹雳,脑子哄哄作响,站起来问道:何时之事?
会英擦擦眼泪道:才过头七。
徐虎根双手砸着自己的脑袋。道:我该死,我该死!声泪俱下。
会英平稳了一下气息,道:好在珍婶走得很安详,后事也安排得很体面。你妈生病期间,治疗、后事都是刘家出的钱,出殡那天,还来了不少人送她。
徐虎根含泪问道:那埋葬在何处?
会英道:就在镇东,墓地也是刘家出的钱。
虎根道:那麻烦大嫂带我去一看。
会英道:那我去准备一些纸珀供品。
......
南浔东郊,一个新土堆起的坟墓,远远的高出地平线,经幡还在风中飘动,一块花岗岩墓碑上刻着‘方秀珍之墓’几个黑漆大字墨迹未干。
徐虎根看到如此情景,一下扑到墓上,嚎啕大哭起来。:娘啊,子欲养而亲不待。为儿不孝,娘啊,我来迟了!娘啊,你怎不把儿带走,把儿一人留着受苦受难!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事。徐虎根的举动,把会英也搞得泪流满面。会英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要好好生活下去,才是对死者的告慰。
徐虎根席地而坐,稍微平稳一下心理。对会英道:大嫂谢谢您的指点,您请先回,让我在这里多陪陪我娘。
会英问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虎根道:这几天我就来陪陪我娘,我还要去谢谢刘家的相救之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