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笑着进门,怀疑地问:明年的春茧先付定洋,是真是假?
有的说:刘老板银票都带来了,还有假?
刘镛拿出合同和银票,一户一户签订合同。不多时,所签数量已经达到500担。
刘镛说:我们行,也是起步不久,实不相瞒,实力也不能与其他几家大的行相比,明年的春茧暂时这样定,至于以后怎办?要看行情发展,没有预定那些春茧,到时候您们可以继续卖给我们,也可以卖给其他行,自由选择。
蚕农们拿了定洋,高兴极了。
有的说:明年不要为卖茧操心了。
有的说:有了这点钱,不愁今年的年怎么过了。
刘镛这起身对宋洪生说:有劳老兄一家,盛情款待,而且今天预定春茧的事也很顺利。今后还少不了劳驾您老兄,令妹明天就到我家。
宋洪生说:能够为刘东家做点事,实是荣幸之事,也感谢您为我妹费心,感激不尽。
于是,刘镛风尘仆仆赶回南浔。
在大庆楼茶室里。
刘镛和邢赓星、张聿屏三人正在交谈。
刘镛说:从今天春茧预订情况看,还是比较理想。这样,明年春茧就有500担,够我们行大半年的运营,加上秋茧还有其他,明年的业务也差不多了。现在还有两个问题:其一、春茧进来放在仓库里时间不能太长,超过一周,茧里面的蛹就会破茧成蝶,这种教训并不鲜见。因此,必须要有自己的茧灶烘茧,甚至于,自己缫丝,茧进丝出,少了中间环节,利润会更高。其二,付了定洋,如果自己再开茧灶,办丝厂,势必资金还有缺口。
邢赓星说:贤侄深谋远虑,实是上策,只是老朽年迈多病,有点力不从心。资金尚缺多少?
刘镛说:经初算,尚缺五十两。
张聿屏说:办法虽好,巧媳妇做不出无米之炊。我家就那么一点家当,已经全部投入,再无他法。
刘镛说:我倒有一计。不知两位长者是否认可?我先去和顾公公商量,到他义庄暂借五十两,利息照算;其次,我们已有500担,如果明年他需要春茧,我们就给春茧,就当我们是少预定了一些,两不吃亏。
邢赓星说:贤侄年轻有为,此计乃是一条妙计,老朽表示赞同。
张聿屏说:邢兄赞同,在下无话可说。
邢赓星说:那全劳驾贤侄费心。
刘镛说:同在一口锅里吃饭,应该。
刘镛回到家,已经很晚,刘镛爹、妈还有佣人阿荣的老婆连英都在耐心等待他回来吃饭,听说刘镛已经回来,毓惠也挺着个大肚子出来。
一家人坐饭桌上吃晚饭。
刘镛娘说:阿镛啊,你这几天不能跑得太远,阿惠应该就这几天快要生了。
刘镛笑着说:女人生孩子,还要大老爷帮忙?
刘镛娘说:老公在,女人心会放宽一些。
毓惠微笑着说:他有他的事。我也没有那么娇生惯养。
刘镛接着说:哎,毓惠坐月子,我已经找了一位姑娘,来帮助洗洗,照顾照顾小孩,陪陪阿惠。小姑娘芳龄17,虽然乡下人,能干,人长的也漂亮,还读过几年书,知书达理。
刘镛娘一听犯愁了,心想:小姑娘比毓惠才小一岁,年轻漂亮。东家与佣人纠缠不清的事时有发生,接着说:人是要找一个的,但小姑娘知道个屁。
连英也站在一边帮腔,说:最好是三四十岁,过来之人,也懂事稳重。
毓惠笑着说:乡下人生孩子哪有那么复杂的。我也有手有脚,用不到人来伺候。
刘镛娘说:我们现在也是有脸面人家,不请人那是不行的,说出去还人人家笑话。
他们谈论生孩子之事,刘焕章也不便插嘴,只顾自己咪酒。要抱孙子了,他心里还是乐呼呼的。
刘镛说:不管你们怎么想,人就这么定了。
吃罢晚饭,刘镛也跑了一天,感觉有点累,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
毓惠关切地说:跑了一天够你累的,我去打点热水,让你泡泡脚。
刘镛连忙起身,说:不用不用,我的太太,你已经到什么时候了,还要你给我倒洗脚水,我要折寿的。来,过来,让我听听儿子在妈妈肚里是不是老实。
毓惠笑着说:不正经的。还是把肚子挺到刘镛面前。接着说:整天儿子儿子的,万一是女儿呢?
刘镛笑着说说:夫妻之间,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正经的。养女儿好,闺女好打扮,与父母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