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家伙就是想听哥哥哭着说对不起,我错了,好弟弟,我们回家吧,我们再也不要吵架,再也不要分开了。
如果源稚生按照这一套来,绝对有效,估计风间琉璃二话不说就会变回源稚女,屁颠屁颠地跟在哥哥的屁股后面。
其实再多的解释,都不如一句对不起有用。
源稚女一直都很爱他的哥哥,就算哥哥亲手杀了他,他也只是觉得委屈,不敢和哥哥见面,要杀死王将,也只是为了能拿王将的人头回去,换取哥哥的谅解。
源稚女想做的,是那个被偏爱的人,这家伙和萨斯给一样,是个死兄控,只要哥哥能对他偏爱,再大的仇恨他都能放下。
他其实不想要解释,也不想听什么阴谋论,他想要的,只是哥哥的一声对不起。
简直是傲娇的典型了,口是心非。
为什么就不能坦诚一点呢?
路明非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真为这兄弟俩着急,明明你爱我,我也爱你,却非得弯弯绕绕的,搞的像是矫情的琼瑶剧。
可偏偏这事他还插不了手,如果把这层关系挑明了,只会让双方都很尴尬。
一说出来,味道就变了,只能让源稚生自己去悟。
源稚生松了一口气,虽然稚女没回应,但他既然愿意褪去“风间琉璃”的假面,就意味着愿意接受自己了。
风从阳台外吹来,带着丝丝冷意。
上杉越眼底的金色黯淡,气氛缓和了许多。
他细细地看着源稚女卸完妆的半边脸,眉眼之间和源稚生果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他挽起头发,更是难以分辨两人面部的轮廓。
“孩子,我们是一家人。”上杉越脸上出现和蔼的笑容,“没有什么比一家人更大的。”
风间琉璃的目光依旧放在镜子上,樱井小暮为他束起了长发。
一半的脸属于风间琉璃,一半属于源稚女。
他至今都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但他感受到了上杉越毫无缘由的父爱。
只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他就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风间琉璃还在犹豫,但心渐渐偏向了那个缺爱的山中少年。
他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在审视自己的过去。
所有人都在等他做一个决定,连他自己也等。
时间缓缓流逝,无事可做的绘梨衣见着桌子上摆着的新鲜苹果,眼睛一亮。
她拿起了水果刀,默默无声地为苹果削皮。
大刀阔斧下,没几下功夫,就削出了几牙苹果肉。
她把装着果肉的盘子推到了哥哥们的面前,无声地笑了笑。
风间琉璃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顿时愣神。
他这才意识到,温暖的家,好像就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及。
但忽然之间,黑暗又占据了他的双眼。
不是梆子声,也不是王将。
那是...天空...漆黑的天空!
黑夜,如黑曜石般的纯净黑夜,猛然降临!
...
“少爷。”帕西无声地靠近了恺撒的身边。
他的脚步如猫一般轻柔,但镰鼬带来了他刮起的风。
“帕西”恺撒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家主吩咐我前来辅佐您。”帕西恭敬地行礼。
这里是池袋的方舟酒店,恺撒刚用完早餐,站在窗边,眺望浓墨般的天空,“叔叔叫你来的?”
“下命令的是庞贝大人。”帕西低头道。
“他回去了?”恺撒忽然转过头。
“庞贝大人很担心您的安危,就回到了意大利。”
“担心我的安危?”恺撒讥讽地笑了一声,“我看他是回去开大轰趴吧。”
帕西只是低着头,没有回话。
“这是什么?”恺撒指着天空。
“夜之食原,传说中白王的尼伯龙根。”帕西低声回应道。
“白王苏醒了?”恺撒远远地看着那一轮黑月,像是日全食,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光。
公路上有无数的光点,那是手机的光,行人们都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呆了,抬头望着天空,脸上是呆滞的表情。
道路上的汽车纷纷亮起了车灯,还有杂乱的鸣笛声,交通乱作一团,红绿灯都暗了下去,东京的电力系统彻底失效了。
“龙王的尼伯龙根,只要建立了,就不会消失,有人开启了白王的尼伯龙根,和现实连接了起来。”帕西说。
“白王的尼伯龙根有多大?”
“曾经笼罩着它统治的领地,那里生活着三分之一的龙族。”
“那岂不是有世界的三分之一大?”
“在白王统治的时代,或许是,但现在它大概只能装下一个岛。”
“你说的岛,指的是整个日本?”恺撒远远地望着海面,目光所触及的一切都被黑夜占据了。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尼伯龙根,这仿佛是神的领域。
几乎能想象到那个古老的时代,黑夜占据了世界的三分之一,龙在黑色的夜下展翅腾飞,大地上屹立着龙族的城市,古龙跨越一座座高塔,前去高天原朝拜白色的王!
那是,何等的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