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短裤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青蛙钱包,可怜巴巴拉开钱包,往掌心里抖了抖,可抖出来的全是空气,连一块硬币都看不着。
楚子航从她的表情里读到一种悲凉,好似秋风萧瑟,枯黄的枫叶片片飘落。
但紧接着下一秒,她的表情又变了,她恶狠狠地瞪着自动贩卖机,小手捏成粉拳,使劲挥舞了一下,一条腿抬了起来,脚尖对准了机器生锈的侧面,似乎是打算一脚踢上去泄气。
“这边有监控,你如果把机器踢坏了,工作人员会让你赔钱的。”楚子航指了指右上方挂着的监控,好心地提醒她。
“我这是在帮他们修理,他们感谢我还来不及呢。”女孩愤愤道。
“你想喝什么?”楚子航走上前,从真皮的钱包摸出一张零钱。
“你是在搭讪我吗?”女孩转过头来,看着楚子航的脸,接着眼神又往下扫了扫,扫到楚子航的gucci的羊绒提花开衫衬衣和印花的平纹洗短裤上。
懂的人一眼就能明白,这一套穿着下来,没个三四万是把持不住的。
她的眼神突然亮了,笑嘻嘻地让开了道。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的确有被搭讪的资本,她笑起来的时候,一绺细长又柔软的额发在那双明媚的眼睛前晃晃悠悠,单单这个笑容,就足够那些青春期萌动的小男生脸红不止了。
高中时,他们和外校组织了男篮比赛,为了回报拉拉队长的到场应援,而请她看过一次电影,当然还了人情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她。
其后那个总穿短裙书梳高马尾的姑娘看他的眼神里……好像写满怨尤。
后来拉拉队长好像是转学了,没在学校里看过她。
想起这件事后,楚子终于把拉拉队长的打扮和眼前的女孩联系上了。
都是一样的高马尾,只是那时候拉拉队长从来没穿的这么...火辣...
“我可不叫拉拉队长。”女孩双手叉腰,“你妈妈没教过你吗?称呼一个女孩的时候,要喊她的名字。”
“抱歉。”楚子航挠挠头。
他竟然忘了拉拉队长叫什么名,好像去看电影的时候,也没问过她名字。
“夏弥啦,夏弥,我叫夏弥,夏天的夏,阿弥陀佛的弥。”女孩指着自己的脸微笑,“这次你可要记住了。”
说着,她又把矿泉水瓶递到了楚子航的面前,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楚子航一时摸不清楚她的路数,想了想说:“我请你喝瓶可乐吧。”
毕竟是认识的人,别人还记得他,他却忘了,补偿一瓶可乐也是应该的。
“不用啦,我就喝矿泉水吧。”夏弥有些哭笑不得,“都过去几年了,你还是一样不开窍。”
楚子航看着农夫山泉红色的瓶盖忽然想起了夏弥刚才说的话。
她这是...在叫自己帮忙拧瓶盖?
一个拉拉队长,不至于连瓶盖都拧不开吧?
楚子航可记得夏弥在篮球场外跳的啦啦操。
那整个人都被抛起来了,在半空中旋转360度,跟杂技表演似的,仕兰高中的啦啦操在市里都得过奖的,还受邀去电视上表演过。
论起身体素质,夏弥应该不弱的。
从她大腿和小腿上紧致的肌肉就能看得出来,健康又美观。
要是妈妈找楚子航拧瓶盖他还能理解,毕竟妈妈不干家务活,力气小,可夏弥自己能拧的开,为什么要他帮忙呢?
楚子航真不太明白,可他也找不到其他理由了。
他愣了愣,还是从夏弥手里拿过了矿泉水瓶,拧开之后还了回去。
夏弥看着瓶子和瓶盖,空气在此凝固了几秒钟。
紧接着,她突然捧着肚子狂笑起来,还蹲到了地上。
她实在忍不住,这家伙明明就是那种剃光了头发,一整天敲木鱼,念南无阿弥陀佛的小沙弥。
你撩开衣领露出香肩,悄悄告诉他,今晚你家里没人,他说,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你不要害怕,晚上我一定过来保护你,等太阳下山了你洗的白白净净在被窝里暖好了床,结果一晚上没见着他的人,第二天出门才发现他在门口守了一整晚,他真是来保护你的。
夏弥大致能猜到楚子航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他肯定在想,你啦啦操跳的那么好,怎么会连个瓶盖都拧不开。
可就算这样想,他还是听着你刚才说的话,把瓶盖拧开了。
这才是最好笑的地方。
“哎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呀...”夏弥缓缓收住了。
楚子航无语地看着她,完全弄不清楚她的脑回路,感觉这像是一个女版的芬格尔,脑子都挺脱线的。
“明明我们都一起看过电影的,你都记不住我。”夏弥抢过了楚子航手中的农夫山泉,喝了一口。
“隔的有些久了,你后来是转学了吗?”
“是啊,因为有个渣男伤透了我的心,我受不了就转学了去跳舞了。”夏弥笑眯眯地说:“开个玩笑,你忘了我是学艺术的吗?我去参加集训去了,等年过完了,才回来补文化。”
“说起来还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呢。”夏弥在楚子航眼前挥挥手,咬着下嘴唇可怜巴巴地说:“帮帮忙呗,好师兄,你也不忍心看见小女子今晚吃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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