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来到洗漱间,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洗脸刷牙,踏出门之前,还帮绘梨衣的牙刷挤好了牙膏。
好在宝格丽酒店的总统套房很大,隔音也很好,所以处于睡梦中的绘梨衣没有被吵醒。
做完个人清洁后,路明非来到厨房,在腰上围上围裙。
他端起不锈钢锅,接了大半锅的凉水,接着将锅放在灶台上,拧动天然气开关。
“砰”的一声,青蓝色的火焰点燃了天然气,橘色的火舌喷射到平面的锅底,向四周蔓延开。
路明非打开保温柜,取出了一个大瓷碗,碗面上蒙着保鲜膜,装着醒了两个小时的面团。
早在两个小时前,他就下床,悄悄准备好了面团。
那个时间还是凌晨,
昨晚他给岳父发邮件,请教了拉面的做法。
材料是他和绘梨衣,一起去大商场买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包干灰酱面,一包蓬灰粉,一篮子鸡蛋,一根新鲜莴笋,外加一把小葱,厨房里有调味料,所以就没买。
他打开手机,播放岳父发过来的视频,按着里面的手法拉面条。
论厨艺,他不算新手,在婶婶家,做饭经常要他打下手,或是切菜切肉,或是拔葱摘蒜,简单的炒菜,他早无师自通了,煮面这活又不难,只是以前他煮面,都是去超市买现成的挂面,水一开,丢进锅里就行了,煮到面浮起来,然后往调好酱料的碗里一捞,舀满面汤,一碗热腾腾的面,就做好了。
上杉绘梨衣&路明非。
等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绘梨衣把抱着的花束放到了桌子上,路明非放下了提着的蛋糕盒。
蛋糕不大,是两个人分量的。
路明非打开手机的摄像头,把手机摆在支架上,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在蛋糕上插上蜡烛点燃。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单膝下跪。
绘梨衣第一时间还没弄明白路明非要干什么。
她虽然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也懂了“结婚”和“爱”这两个词的意思,知道“求婚”这个过程,但在她的观念里,她和路明非已经结婚了,所以没必要再“求婚”,直到路明非打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她才反应过来。
“绘梨衣,我爱你,所以...嫁给我好么?”路明非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声势浩大的乐队,也没有围观的群众和亲朋好友,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钻戒在烛火下发出莹莹的光辉,绘梨衣摸了摸眼角,传来湿润的感觉。
她流泪了,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
她几乎快要忘了自己上一次流泪是什么时候,只记得自己在黑暗的废墟中,嚎啕大哭,全身都很疼,额头有鲜血流出来,那时候她很小,不懂得约束“审判”的力量,所以伤到了别人也伤到了自己。
但哭没有用,就算哭了,也没有人来救她,就算哭了,那些人看你的眼光也不会改变。
“可以么?”绘梨衣问,“我真的可以么?”
在她内心深处,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会有被爱的一天。
回答她的是一个温暖而坚定的拥抱。
“嫁给我好么?”路明非又问了一遍,这次没有再迟疑,他用手指轻轻拂过女孩的泪水。
“我愿意。”绘梨衣把头深深埋入路明非的怀里。
在路明非把钻戒戴到她的无名指上时,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湿润了路明非的胸襟。
这世上有一个人坚定地选择着她,大声地对她说“我爱你”。
直到此刻,她终于发觉。uu看书
原来一直以来,她的梦想都很简单,就是希望在她哭的时候,有一个人能过来抱抱她。
可惜过去她哭的时候,从来没人会抱她,甚至没人愿意靠近她的身边,陪着她的,只有黑暗和孤独。
“我也爱你。”她小声地说着。
路明非抱着她坐在了椅子上,“许个愿吧,大家都说,许了愿,再吹蜡烛,愿望就能实现,但是愿望不能告诉别人,不然愿望就不灵了。”
绘梨衣点点头,双手握着,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几秒后,她睁开了眼,吹灭了蜡烛。
他们没再开灯,因为绘梨衣吻住了路明非的嘴唇。
时间在这一刻彷佛静止了,这个世界独属于他们,再无人能闯进来。
良久唇分。
路明非问:“吃蛋糕么?”
绘梨衣摇了摇头,拉上了窗帘,厚厚的窗帘挡住了灯光,屋里变得很黑。
她抓住路明非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离开日本之前,爸爸和哥哥教了我。”
“教了你?教了什么?”
“他们说,女孩子一定要懂这些,还说婚礼之前,一定不能被骗。”
路明非忽然懂了绘梨衣的意思,脸一下变得通红。
“我们还是等一等吧,等婚礼结束了...”
“不要,我不想等了。”绘梨衣任性地说。
绘梨衣把路明非推到了床上,路明非第一次发现,女孩的力气真的很大。
“我没有把愿望说出来,所以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女孩瑰色的眸子注视着男孩黑色的童孔。
又是一个漫长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