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外面天色还是阴沉沉的,幸好雨小了一些。
肖有福先去茅厕解决了三急,听到隔壁猪圈的猪已经在拱猪槽。
他给猪勺了两勺糠,再添了点水,看着吭哧吭哧埋头苦吃的猪,决定下午就杀猪。
杀猪是肖家祖传的手艺,他当然也会。
还有家里的鸡鸭也要全都宰了。
这些家禽的肉运出去,能卖不少银钱,应该可以够她们母女俩去医馆看病,再多配点药预防万一。
毕竟他每个月也就二两银子,他每个月都给柳氏一两银子,亲弟去年在镇上买房子的时候,借给他四十两,就已经快把他这些年的积蓄给掏空了。
主要是他自己在县城里租房子,吃喝都要钱,亏得赌场时常有额外的打赏,要债也能挣外快,要不然二两一个月的月银根本不够用。
还有这趟回来花了三两多银子买了六副药,又花了一两银子租了船,他现在已经囊中羞涩了。
现在想要杀猪,那得多去找二三个人帮忙抓猪。
水口村是水库最里面的小村落,只有三十多户人家,家里有点银钱,有点门路的都已经跑了。
也亏得水口村在最里面,被赶进来的病人也没力气进来。
村里大都人都姓肖,说起来还都是同一个祖上的。
以前村里白天都是开着门的,现在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他先去处的好的肖大虎家敲门,却发现他们家已经人去楼空了。
等他准备去肖五叔家的时候,远处同样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肖威招呼他:“是有福叔吗?你啥时候回来的?家里人都没事吧?”
“肖威你也在家啊?”肖有福把斗笠掀起来一点,也和他寒暄:“我才回来,咱们村里没大事吧?”
他从赌场里的小啰啰,混现在被人喊一声肖哥,这二十多年里,看多了因为赌债妻离子散。
反正去催债,要债的他,绝不能算是好人。
但从来不会仗着自己是男人,就无缘无故去欺负弱女子。
可肖威却仗着他姐姐嫁到镇上小史家,那是看到个标致的女子就要去招惹。
有些已经成亲的小妇人,被他欺负了,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也不敢声张。
直到隔壁村烈性的小妇人,事后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惜力气不够,反而被肖威打的半死,事情闹大大家伙才知道。
因此知道他的人都不齿他的为人,肖威也觉得丢了面子,干脆在镇上和狐朋狗友混,加上他的父母也在镇上开了家杂货铺,就更难得回老家来。
肖威眼神一闪:“我爹让我回来拿粮食的,谁知道被困在家里了。”
事实上,他和两个狐朋狗友,是在疫病出现前回来打猎的,谁能想到会出现疫病,现在他们想出去都出不去了。
大前天,他们又想出去,却被官兵给无视了,渡口那刚好遇到被遣送进来的五个病人中,其中一个有旧怨。
他们仗着自己年轻力壮,干脆抢了他们的行李,推搡间还失手打死了人。
出事的时候,他们心里也害怕,但是看到被搜刮来的二十多两银子,还有几幅药,他们三人又觉得找对了发家致富的路子。
一不做二不休,他们干脆把剩下的四个病人,也打死了扔到山上。
当天晚上,阵阵狼嚎声让他们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