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肇苌说到此处,还不忘补了一句,“还有啊!父皇服用的参汤虽是补气的,但药性过大会令人急火攻心……”
“所以,父皇,你要息怒啊!”
“畜生!畜生!!!”擎皇终于崩溃,喘着粗气,瞪圆了眼珠子,狠狠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然而,此刻的他早已失了从前的威势。
宫肇苌讥笑一声:“父皇,若儿臣是畜生,那你又是什么呢?”
“反了……反了!”擎皇大力地捶着床沿,痛苦不堪。
宫肇苌指着擎皇,嘶吼一声,整个人看起来透着癫狂,“父皇你说对了,儿臣就是反了,儿臣今夜来此,你以为是什么?不过,你要知道,这都是被你逼的!都是你逼的。”
“让儿臣告诉你,儿臣原本打算,用这金丹拖垮父皇的身子,在你病中最脆弱之时,突然传来宫昀傲自立为帝的消息,父皇必会对宫昀傲失望至极,也一定会下旨废掉他。”
“而老四犯下大罪,至今下落不明,二弟又是个废物,那么,父皇身边便无可用之人,自会将全部希望都放在儿臣的身上。”
宫肇苌说到这里,心中恨意瞬间暴涨,“但是,儿臣怎么都没有想到,父皇竟会对老三留有余地,还要召他回来,誓要得到他的解释不说,更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儿臣打发到西州之地,再也不能回来。”
擎皇眼里露出惊诧与愤怒,他急喘不停,“逆子,畜生……咳……噗……”
激动之下,擎皇又吐了一大口鲜血,仰倒在了床榻上,“来人……快……人……”
然而,擎皇的声音气短又无力,低弱又模糊,仿佛是用尽了残劲从喉咙里发出的破碎之声。
宫肇苌一步一步地走近床榻,低声道:“父皇,别怪儿臣,是您让儿臣学会了皇权之下无亲情,若皇后不也是这样死的吗?!还有无比冤屈的老三,所以,皇权面前,无父子、无兄弟、更无亲情,父皇,莫怪啊!”
说完,他从腰间掏出匕首,对着贤贵妃说道:“母妃,你若是不敢看,就回避吧!”
站在宫肇苌身后的贤贵妃,见他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充满了戾气与杀气,虽心中骇然,但,为了儿子达成所愿在所不辞。
只是,她望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他竟浑身抽搐、口眼歪斜,嘴角还不停地流着口水。
“肇苌,你等等。”贤贵妃及时上前阻拦。
“母妃?!”宫肇苌惊呼一声,“母妃,连你也要阻拦儿臣?”
“母妃不是阻拦你,儿啊!你看……”贤贵妃递给了他一个眼色,往床上看去。
“苌儿,你看他,浑身抽搐、口眼歪斜,嘴角还不停地流着口水,母妃随身侍奉多年,一眼便能看出,你父皇这症状像是偏枯,就是瘫痪不能言语,因怒火攻心而变得痴呆。”
“所以,他已经成为废人,苟延残喘,不需要大费周章地赶尽杀绝,到时候,落得个弑君的名声,不好听。”贤贵妃眼中无半分同情之色,而是清醒地分析利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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